一时间,屋内哭声、嘶吼声jiāo杂错乱,闹得她太阳xué处隐隐作痛。 白老夫人一边安抚着吴氏,一边套着话:“报什么仇?” “什么仇?什么仇……”白青栀安静了些许,却又陡然笑出声来,“萧氏快死了……她就快死了!她死了,世子夫人的位子便是我的了……” 她说的话虽是颠三倒四的,什么都没说,但白老夫人已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看着疯疯癫癫的孙女,身后冷汗已经沾湿了里衣。 真是糊涂!邵煜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她怎么就敢惹上他! 想到她们刚刚去了康园说了那么些话……白老夫人冷汗涔涔,心中一阵后怕。 “母亲?母亲您说句话啊,咱们不能白白看着栀栀受苦啊!” “我能如何!”白老夫人被缠的烦了,气愤道,“当年若不是你贪图荣华富贵,执意退了与宁国公府的亲事,岂会有今天?” “可当初……母亲您也是赞成的啊!”吴氏一愣,连哭都忘了。 “你这意思是要全然赖在我身上不成?”白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做下害人性命的事被抓住把柄还敢找上门去要说法?我可舍不下这张老脸!” “今日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她说罢,拂袖离去。 “母亲!”吴氏捶胸顿足,悔不该当日费劲心思让女儿住进国公府。 白青栀喃喃自语,憨憨傻傻地笑着,隐在碎发后的眼眸猛然闪过一道yīn狠目光。 ****** “夫人,四少爷的奶娘来了。”亦双走到chuáng边,轻声道,“奴婢本来不想打扰夫人,但是见她一身的伤,怕耽误什么要紧的事。” “一身的伤?定是小周氏又难为桓哥儿了。”萧乐宁连忙起身,“你去把人带进来。” 一个痴傻的孩子,左右不过废些银钱养着,何苦处处苛待他。 “奴婢见过世子夫人。”王氏颤抖着身子,进来便跪在chuáng边哭求,“世子夫人病中,奴婢打扰您实在是罪该万死,只是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该去求谁,只能来求您了。” “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何事?”萧乐宁看着她胳膊手腕处露出的伤痕,忙让亦双去取些金疮药来。 “四少爷养了只八哥,今日无意惊了夫人,夫人命人当着四少爷的面把那只八哥摔死,还要打死四少爷。”王氏抹着泪,“老爷回来拦了拦,可他长久不在家,无法护着四少爷,四少爷早晚还是他人案板上的肉啊!” 她说着连连磕头:“求世子夫人发发慈悲,救救四少爷吧!” 王氏虽然只是个奶娘,但对邵桓却是视如己出,一心爱护,萧乐宁见了也觉得感动。 “我虽是心疼桓哥儿,但这总是国公府的事情,上有公婆,我这个做儿媳的不好插嘴,我总要与世子商量商量。”萧乐宁托着下巴沉吟片刻,轻声道,“这样,我让我身边的张嬷嬷同你一起回去,当着我的人,夫人应当不敢下死手,你且再忍忍。” “奴婢多谢世子夫人大恩。”王氏知晓萧乐宁的难处,能做到这份儿上对四少爷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亦双,你亲自去送送。” “是。” 萧乐宁看着王氏的背影幽幽一叹:生在邵家,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天色渐暗,一晃儿便到了傍晚时分。 萧乐宁命人摆了饭,一双眼眸笑眯眯地望向门口,一脸的企盼。 邵煜甫一推开门,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他眉毛舒展了些许,方才还凛着寒霜的眸子立时柔和了许多。 “你回来了?”萧乐宁弯着眉眼,指了指桌上热腾腾的水煮鱼,“我亲自下厨做的,世子尝尝?” 邵煜看着颇为体贴的小妻子,净了手,坐在她身边:“诺诺今日格外体贴。” “怎么?”他突然靠近,鼻尖传来缕缕清甜香气,“不怕我了?” 萧乐宁嘴边笑容一僵,讪笑几声:“没……何时怕过你……” 声音渐弱,这话说的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没底气。 邵煜勾了勾唇,还想说什么就被萧乐宁打断了:“世子饿了吧?快用饭吧!” 他低声闷笑,拿起手边的筷子夹了块鱼,椒香麻辣,甚是开胃可口。 萧乐宁见他喜欢,自己也欢欢喜喜地夹了块儿粉蒸排骨。 二人虽是没说什么话,但气氛却莫名的和谐融洽。 桌上那道水煮鱼已见了底儿,萧乐宁悄悄瞥了一眼邵煜的脸色,瞧着他心情不错的样子,踌躇着开了口:“世子,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你说。” “呃……”萧乐宁停滞了一会儿,斟酌着道,“咱们把桓哥儿接过来住一阵子吧?” 邵煜手上动作一顿,眼中瞬间就氤氲着一团黑气。他看着那盆水煮鱼,突然觉得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