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却又是一个不安生的chūn节,因为夏恺尧的事情到底是被姑姑姑父发现了。 只是之前夏恺尧就倔,现在有了“底气”的他更倔了。 “我都说了你们用不着操心,我自己心里有数。”夏恺尧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头都不抬道。 “我们怎么能不操心?!”姑父怒吼道。 “他岁数比我都大!” “可他看着比你年轻多了。”夏恺尧嗤笑道。 “人家是风度翩翩的大导演,只要外形好,年龄重要吗?” 姑父的脸涨得通红,连我都皱了皱眉,这话说得太过分了。 “只要外形就够了吗?”姑姑激动道。 “他结婚了啊!孩子都有三个了!” “你不知道什么叫形婚吗?他是弯的,只是为了留后才和那女人结的婚。这还需要想吗,你们不是也要我留后?” “他说什么你就信了?!” “他当然不是光说啊。你看他给了我什么?最后《鸿儒》还不是到我手里了,如果不是他我只能受了那么大委屈自己往下咽。” “我早就成年了,我不傻。我不会被空口的花言巧语骗感情的,他付出的比我付出的多多了。” “你们别管了,再这样烦我我走了。” 他给你资源,你给他身体,这种关系叫包养。可是夏恺尧居然还以为人家和他谈感情,谈真爱。 我看着被气得剧烈喘气的姑父和眼圈通红的姑姑,觉得历史还是会重演的,他们最后还是会被妥协的。 只是我们家的chūn节过得不安生,别人家也是。 程星诺自杀了。 应该说是自杀未遂。 我笑了。白得一次重生的宝贵机会,他居然就这么跑去自杀了,他真的不配得到这个再生。 不过他那种人渣,本来就不配得到重生的机会。只是我想我确实该和他见面了,有些东西需要一个完全的了结。 这天是大年初八,医院的人还是十分稀少,整个走廊静悄悄地回dàng着我的脚步声。 我到了他的病房外,透过房门的玻璃看到程母在里面给他削苹果。程星诺躺在chuáng上,瘦的皮包骨头。何止是他呢,程母也瘦了一大圈。本来保养得当的脸一下子老态全显,眼角都是深深的皱纹。 说到底程星诺和夏恺尧其实是同一种人,总是折磨身边的人。 我敲了敲门,程母转头看到我惊讶了一下,来给我开了门。 “伯母好。”我向她鞠了一躬,转眼看着chuáng上的人。 “淮安,你怎么来了?”他猛地起身,扯到了手上的吊瓶,针管开始往外渗血。 我皱了皱眉头。 “星诺,你慢点!”程母焦急地按住他的手背,让血液回流到他的血管中。 “如果你这样,我走了。” 程星诺终于不再发疯,安静了下来。 “伯母,我可以和他单独呆一会吗?” 程母眼眶通红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还为我们关上了门。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但是气氛诡异的沉默。 “淮安,你为什么会来看我?”程星诺先打破了沉默。 “你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我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别说是因为我没有接受你的追求。” “当然不是。”程星诺咳嗽了两声。 “我只是。。。自身有一些情绪难以排解,和你无关!我没有让你愧疚的意思,真的和你无关!” 我没有说话,转头看到盘子里那个被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 “程星诺,你是不是不折腾别人,你的人生就不畅快?” “别人也就算了,你就不能抱着让父母省点心的心态,不要这么作吗?” “淮安,你说别的什么我都认了。” “只是我的痛苦,你不了解。” “你不知道我受的是什么煎熬……” “什么煎熬?”我笑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程星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淮安,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为什么对我的恶意这么大。”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良好的家世优越的条件,却突然要死要活一蹶不起,惹得周围的人为你担惊受怕。” “你有什么煎熬呢?你才19岁,能遭受到什么重要的打击让你这个样子。” 程星诺低下头没有再说话,我看了他一眼,走到了窗前。 “你说你曾做过一个美梦,梦里我和你在一起了。” “那你现在这样,和那个梦有关系吗?” “因为梦里太美好,可是现实差距很大,你才接受不了吗?” “我没有接受不了。”程星诺沙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那个梦确实很美好,但是又很残忍。”他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