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贼兮兮的二人来到春风楼的楼下。 整整衣服正要走进去时,一个声音叫了他们一声。 “你们这是要去哪?” 李琦扭头,竟然是李麟。 二人不禁有些尴尬。 李琦说:“我们进去喝喝小酒。” 李麟看看上面,灯红柳绿燕舞霓裳。 “这是什么地方?” “哎,这就是一个欣赏唱歌跳舞的地方,很普通。”李琦说。 李麟岂会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冷笑一声:“那就是妓院喽。” 赵臻啧啧一声:“女孩子家说话别那么难听,里面的姑娘卖艺不卖身的。” “你赶紧回家去吧,我们男人的事别管。”李琦把李麟推开。 “不能去!”李麟吼了一句。 两人同时一愣。 “为什么?”他们觉得李麟此刻有点反常。 这一问倒让李麟有一些尴尬,是啊,为什么,他有什么理由阻止他们呢。 她看看赵臻,无言以对。 “赶紧回家吧。”李琦说。 他也不希望妹妹在这种地方站太久。 最后,李麟看着他们进了春风楼,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京师男人的做派吗? 他的哥哥,在她印象中,一直都是拥有抱负和理想的。 还有赵臻,他极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自己却眼睁睁看他进到这种花红柳绿的地方,却没办法阻止。 李麟站了许久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 她落寞地回到家。 房间被自己布置成了军营的样子,中间桌子上放了一个山地图,是她自己做成的,用沙子围成山山水水的模型。 看着沙盘,她仿佛又回到了军营。李麟围着那个山地图走了好几圈,脑子里心乱如麻。 春风楼里,布置精巧的房间内,几个歌姬载歌载舞。 赵臻和李琦碰了一杯酒,两人心照不宣地喝下去。 李琦压低声音,用只有赵臻听的到的音量说:“皇上已经动了重新册立太子的念头。” 赵臻缓缓放下酒杯,笑容中闪过一丝寒意:“父王早就有了这个心思,只是拿不定主意选谁……” 自从用球砸到了皇子之后,郑国公时常噩梦。 梦到自己被一群军士们拖到了法场,将他行刑。 醒来之后,虽然知道这不可能成为现实,但也会让他冷汗捏一把。 这天在朝堂上,他的对头丞相魏昂冷冷地讥讽他: “怎么,是不是听说皇上要削减俸禄,害怕的睡不着觉了?你们这些老贵胄时常公款白吃白喝,竟然没有丝毫的惭愧。” 郑国公扯扯袖子:“你背地里以权谋私,心胸狭窄待人苛刻,居然好意思说我?” 魏昂冷笑一声:“整个京城都知道你孙子李琦是个纨绔子弟。” 二人一向势如水火。 郑国公丝毫不相让,“那我起码有个孙子,不像你这把年纪连个孙子都没有。” 这一下直揭了对手的短处,魏昂丞相有一个儿子,努力了那么多年,就是生不出孙子来。 朝中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了这件事,已经愁掉了头上一半的头发。 听他这么说,丞相一下子被激怒了, “你这个老匹夫!” “你个老杂毛!” 两人几乎在朝堂上同时动手。 “住手!” 一声令喝! 皇帝已经坐到了龙椅上。 “让你们来开会是要解决一件大事情,你们就不要再揪着私人恩怨不放。” 郑国公和魏昂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冷冷地自动分开站在两旁。 皇帝说:“今天的这件事情太重要,朕反复思量,终于决定,要立太子!” 朝堂上所有的人,都僵化了。 这事儿太大,是国本。 在多年前皇帝将嫡长子立为太子,一切本是顺其自然,没想到皇长子刚成年,便生了一场恶疾,病逝了。 从那之后,皇帝便再也没有立过太子,一直拖到今天。 目前皇帝的九个儿子中,最有声望的,便是三皇子赵均,和六皇子赵扩。 三皇子,论能力来说是几位皇子之首,这些年皇上交待的事情都做得很好,在朝中很有人望。 自从二皇子荣王在多年前表明退出王位候选,作为长子优先的三皇子,几乎就是第一候选人。 六皇子赵扩,也是颇有能力的一个人。 不同于其他皇子,他在前几年的重要的战争中上过战场,身先士卒,由于皇帝其他几个儿子都比较平庸,老六便显得格外的优秀。 虽然他贤德没有老三突出,但他有一个很大的优势-他的母亲是当今的皇后。 于是就有一个难题,是立嫡还是立长? 大殿上马上分成两派各执一词吵了起来。 郑国公内心深处觉得诧异,他能看出来皇帝最宠爱的是九皇子赵臻,但是今天朝堂上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弄得他心里也戚戚然。 他可就指着赵臻翻身呐! 荣王府内。 荣王摆弄着花草,听着下人来报朝堂上的事情。乐呵呵地说:“早就该册封太子了,不然会乱套。” 元殊站了起来:“父亲,你现在就是皇帝的长子,按理说,你的威望应该是最高的。” “我的儿啊!现在有吃有喝,享荣华富贵不好吗?干嘛非得抢那个烫手的椅子。” “我觉得你有能力。”元殊不甘。 荣王呵呵一笑,给他解释道:“退一步说,就算我去争了,你见过有帝王瘸腿的吗?我注定是要当一个闲散的王爷。” 元殊看看父亲的右腿,暗自可惜。 “这不是祸,反而是福气啊。”荣王对儿子说。 元殊郁闷,不再说话,拿上弓箭去了校场。 刚到地方便远远看见李麟竟然也在那里。 “好久不见!” 李麟笑着跟她打招呼 “嗯。” 元殊冷漠的不想跟她多说话。 “你不会还在生我气吧!”李麟用胳膊捣捣他。 元殊看着她手中的那柄剑。 “恕我直言,姐姐,你还是不要在这里骑马练剑了,一个女人还是学学绣花,打仗终究是男人的事情,你再沉迷于这些,将来会嫁不出去。” 这么一本正经的话从他这个少年嘴里说出来,李麟觉得还挺可爱。 “其实,我的剑法很厉害,用不用比一下?”李麟问。 “我已经没有兴趣和你比任何东西。” 元殊的声音透着冰冷,拿起弓箭朝着远处的箭靶射了一箭。 郑国公焦急的找到还在打坐的兰道士。 “上仙哪,今天朝堂上说立太子的事情,三皇子和六皇子呼声最高位,没有九皇子的份,你指点下啊。” 道士摆摆手,“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嘛,不要强求。” 郑国公焦急: “这可关系着我……” 他收回自话。 “这可关系着国家的命脉!你就不能给个提示吗?” “这个是天机,不能泄露。” 郑国公失落而归,想起朝堂上皇帝说的那些话心中总觉得难安。 晚上,失眠久久的郑国公终于勉强进入梦乡,却做了另外一个诡异的梦。 萧瑟的长安街外。 一大堆兵马集结,狂风阵阵,风起云涌,一个将士跑到主帅的面前快速禀报: “殿下,赵臻不肯出来!” 那个被叫做殿下的人转身回头,竟然是元殊。 此时他已经长大成人,脸上没有半分稚嫩之气,更多的是冰冷和阴鸷。 他看着城内,厉声说:“再去请!告诉赵臻,如果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皇宫!” “烧!!!” “烧!!!” 勇士们的声音宏壮如钟,响彻云霄…… 郑国公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捶捶胸口。 刚才的梦怎么回事,实在太可怕了! 这……绝对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