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什么。” “是!是个前科犯啊!” 谈梦沂把档案袋重重地摔在肖逍的桌子前,眉头紧锁。 “这个嘛,我觉得你说的似乎不太准,她是有因为某些行为被起诉过,但最后判定的无罪释放,用公民来形容更准确吧?难道在这方面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懂嘛?” 谈梦沂盯着神情淡淡毫无波澜的肖逍,心中升腾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你认真看过案卷档案你就不会觉得她是无罪的,我也不相信你没有看过,所以其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肖逍没有立刻回话,她慢慢抬起头,微微一笑。 “不是哦。” “真的?”谈梦沂表示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你怀疑我的话嘛?” 肖逍挑了挑眉,眼神锐利。 “别别别,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谈梦沂摆了摆手,“这不是一件小事,就算会惹你生气我也要搞清楚。” “所以,你回答的到底是——” “你不是早就知道还是——” “你其实不是认为她无罪!” 肖逍面对质问,并不马上回话,她就静静地注视着谈梦沂,一眨不眨。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你就那么想知道?”肖逍终于开了口。 谈梦沂点点头,她讨厌肖逍玩的文字游戏,但第一次当面戳穿还是倍感压力。 “身为你的朋友,我觉得我有必要担心你,了解这件事的真相。” “朋友啊……”肖逍笑了一下,“也是,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好朋友的呢。” “我真的不知道。” 肖逍一字一句,眼神真挚,语气诚恳。 谈梦沂觉得自己本不该在怀疑了,可偏偏心中可怕的预感越来越qiáng了。 黑/道上的人也都是这样,明明满嘴谎言,却说得比谁还认真恳切,然后在一次次的背叛中害死了一帮又一帮的人,最后自己踩着人肉/梯/子步步高升。于他们而言,谎言就是争夺权力和地位的有力武器,他们热爱且运用得炉火纯青。 可肖逍是她的好朋友,她怎么能把肖逍与之联想一起,相提并论。 “好吧,我相信你,相信你了,相信你的。” 谈梦沂无意识地足足赘述了三遍。 “但,她确实疑点重重,如果你没看过案卷的话,你可以现在看看的。”谈梦沂犹豫着把案卷推到了肖逍的面前。 今天是休息日,肖逍照例要在天空集团学习事务,空大的办公室,相对而言算小的办公桌上有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在一众黑纸白字之间,牛huáng色的封皮档案格外刺眼。 肖逍蹙了蹙眉,她今日的眉描画得并不如往日完美,甚至有些歪斜,仿佛不是出自她之手一般。 “我觉得,我们还是尊重法官大人的决定比较好,”肖逍把牛皮档案推了回去,“而且虽说警局和你家关系匪浅,但——私自调阅外借密封卷宗,应该还是很不妥的。” 谈梦沂眨了眨眼,肖逍的话令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为了那个前科犯,你居然要威胁我?你就那么喜欢她?” “嗯。”肖逍毫不犹豫点了点头,“我很喜欢她。” “十分喜欢她。” “别让我再听到你再叫她那三个字。”肖逍眼神凌厉。 谈梦沂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心里一下子被失落和酸楚挤满,她想来想去,想了半天,最后只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你疯了!” “你迟早会后悔的。” 谈梦沂怒气冲冲地夺回牛皮封袋,冲出了办公室。 “这么说话不要紧嘛?” 王不语见谈梦沂前脚离去,后脚就从肖逍办公室的洗手间出来了。 “没事,她喜欢我,过不了几天又会哈巴哈巴回来了,”肖逍无所谓道,“倒是你,听见我的表白,一点反应都没有嘛!” 肖逍用力地拿笔尖戳了戳桌板。 “那我该怎么反应,”王不语俯下身子,凑到肖逍面前,“是不是我也该说。” “我也很喜欢你啊!” “厚脸皮!”肖逍涨红了脸,偏开了脑袋。 从那个寒冷的仓库夜晚以后,她自问早已变得麻木而冷酷,利用和欺骗也信手拈来,肖逍无法否认自己可谓是相当得坏,但她对王不语,就是从来都没办法。 即使她内心很清楚,如果不曾遇见王不语,她本可以不经历诸多是非磨难,本可以蒙在鼓里一辈子单纯快乐。 是王不语改变了一切,把真实而丑陋的世界血淋淋地撕现在她眼前,从而令她内心重新坚定了自己真正想要的选择。 “不过我这么光明正大地来天空没事嘛?”王不语飞速转移了话题。 肖逍没好气地推开她近在咫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