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袁大人,在原中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可以说只能算是扳倒元侯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可是现在,他这么早就出现,不得不让元舒产生了危机感。 其实说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已经有些偏离的原剧情了。 比如在里,和淑贵人赛马的是她,不是岳佳荣。 又比如在原来的剧情中,秋猎是顺顺利利结束了的,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隋侯钰也没有失踪、遇刺这一说。 可是现在,因为隋侯钰在狩猎林里遇到了歹人,耽误了回京的时间,所以才在路上碰到了检举齐大人的百姓,从而下令处置他。 再到现在,剧情早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正轨上去了。 齐大人遇害的事情,会不会牵连到侯府呢? 这个袁大人,实在是让她有些忌惮。 如果他在查案的过程中,能遇到点阻拦就好了。 这样的话,她就有了喘息的时间,好歹能分辨一下,这件事究竟是个意外还是旁人有意为之。 元舒想着,放慢了脚步。 或许,傅黎能帮她呢? 她虽然不知道现在傅黎手中到底有多少势力,但是帮她这一个小忙,应该还是不在话下的。 只是,她总得找个理由去说服他才好。 在傅黎眼中,她仅仅只是知道他有一个手下,两人在密谋些什么。 可他不知道的是,她其实早就对他的身份了如指掌了。 虽说傅黎现在对她并没有什么防备之心,可他还是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要诱他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才好。 这样的话,她提出让他帮忙,就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可是如果就这样直截了当的问,他会轻易告诉她吗? 元舒皱着小脸想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大不了她就牺牲一下,来一个美人计嘛。 想必傅黎一定会照单全收的吧。 - 元舒本来打算观望两天,再做决定,谁知她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见傅黎坐在院外的回廊之下,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见元舒过来,他站起身,冲着她行了一礼。 “你在等我?” “是。” 傅黎抿唇,犹豫着说道:“不知小姐可否放我出府几天?” 元舒一愣,走上前两步,盯着他道:“你要出府?” 侯府规矩森严,下人是不能私自出府的。如若想要出府,必须有主子的令牌才行。除此之外,出去的时候还要在门房处进行登记,几时出门,何时回来,都要写的清清楚楚,如果回来的晚了,还要被扣工钱。若晚回来超过一天,就不只是扣工钱,还要挨家法。 傅黎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出府,还是几天…… 他要去做什么? 元舒思虑片刻,还是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没等他回答,她便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拽走,边走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一个清净点的位置。” 傅黎所住的雅竹轩后门处,也有一处回廊,那里地方僻静,丫鬟小厮也不会过来,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两人坐下来,元舒先是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装作不在意道:“你出府,是要找上次在林子里见到的那位女子吗?若你有事与她商谈,为何不直接信件来往,况且她是宫里的人,出宫也不大方便吧?” 傅黎摇摇头:“不是她。” 元舒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不是她,那会是谁? 难不成,是袁大人吗? 不会的,傅黎怎么可能会跟这个袁大人有交集,袁大人担任大理寺卿多年,是皇上的心腹,不会这么轻易就叛变的。 元舒定了定心神,问道:“不是她,那是谁?” 她担心傅黎会不喜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于是又软了嗓音,轻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再多了解你一点而已……” 傅黎一怔,嘴边准备好的谎言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只听得元舒继续道:“我不知你是什么身份,却依然愿意相信你。可是,我总要知道你做的事情,会不会威胁到元家……” 她尽力说的委婉,但是她知道,傅黎一定能听懂的。 她现在没有身份去管他的行动,但她至少需要一个承诺。她要听到傅黎亲口告诉她,他所做的事情,不会威胁到侯府。 果然,在她话音落下之后,傅黎便开口了:“不会。” 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元舒就那样静静地等着他,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道:“我今日出去,是去见严大人,就是皇上下令彻查行刺之事的人。” 元舒一惊,没想到他会直接把自己的去向告诉她,还透露了这么重要的一个消息。 “严大人?” 这个严大人,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对了!是上一次在狩猎林里的时候,在那个女子口中听到的,当时她好像就是跟严大人的手下在交谈。 原来,傅黎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个严大人给拉拢了过来啊。 皇上下旨要严大人去查刺杀的事情,他却要在这个时候出府,难不成在围猎场的时候…… 像是察觉到了元舒心中在想什么,傅黎缓缓启唇,淡淡道:“皇上遇刺一事,与我无关。” 元舒心中的想法被挑破,耳根瞬间一红,她连忙解释:“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 “我的确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被人捷足先登了。”傅黎开口,打断了元舒的话。 他唇角微微勾起,想要看看元舒听到这句话之后是什么反应。 她既然那么信任他,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那他就亲口告诉她,他是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的。 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她还会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吗? 会不会马上就吓得六神无主,要找元侯把他捉起来,告他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这样的事,倒还真像从前的她能做得出来的。 傅黎心想,就算她真的这样做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在她眼里,隋侯钰是一国之主,还是她曾经爱慕过的人。一个想要刺杀皇帝的人,能是什么正人君子。她就该早早地看清他的真面目才好,免得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幻想。 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个正人君子。 然而下一刻,元舒说的话却让他愣在原地。 “你要出府几天?我去叫人拿令牌给你。” “小姐难道不该叫人把我抓起来吗?”傅黎的声音有一些急切,元舒这样不按套路出牌,倒让他乱了阵脚。 “我为什么要抓你?” 元舒有些莫名其妙,“我说了,即便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我依旧选择相信你,只要你……不做对侯府不利的事就好。” 她的言辞恳切,句句真心。 傅黎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她猜想,他此刻一定是感动的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 心仪之人的信任,是多么重要的啊!她对他没有任何猜忌,毫无理由的相信,这怎么能叫人不感动呢? 这一波,她打的是感情牌啊! 她抬眼去看傅黎的神色,他果然有些呆滞,神色间隐隐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元舒悄悄抿嘴笑起来,又伸手小心地去捏他的袖子,然后轻轻晃了两下。 “等你回来,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傅黎垂下眼与她直视,过了良久,终于低低应了一声:“好。” - 元舒回到自己院中,把出门的令牌拿给他,随后拿了一袋银子,嘱咐他一定要住个好一点的客栈。 在反复确认他没有忘记带上换洗衣物过后,她又想唤小厮过来,去准备一驾马车给他。 “小姐。”傅黎有些无奈,“我只是出府,不是出城。” 元舒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道:“我只是想为你准备的万全一些。” 傅黎摇头,将元舒给他的那满满一袋银子放回到她手中,说道:“这些银子太多了,我用不上。至于马车就更不必了,这样招摇岂不是更加引人注意?” 元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将那袋银子收了回来,也放弃了替他准备马车的念头。 傅黎收拾好了东西,便要向她告辞,元舒见他转身离去,眼见着他就要消失在她视线当中,她突然心念一动,出声叫住了他。 见他停下脚步,元舒连忙小跑两步到他身前,将自己腰间带着的香囊解下来递给他,道:“这里面有灵安寺里求来的平安符,你戴在身上。” 她方才突然觉得,两人要有好几天都见不到面,她总该给他留个东西,让他当个念想才对。 傅黎有些哭笑不得的接过了香囊,道:“小姐,我只是出府几日,又不是上战场。”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牢牢将香囊系在了腰间。 元舒这才冲他抿唇一笑,挥了挥手:“那你早日回来。” 既然约定好要将身份告诉她,那傅黎就一定不会食言。 她要等他回来,这样就可以从他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