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什么的,她是真的写不出来。 可是写不出来,室友就要和别人过七夕去了! 陶梦竹趴在键盘上压抑着音量哀嚎了好半天,越想越觉得心闷,咬牙起身,轻手轻脚去客厅倒了一大杯水灌肚。 睡着的小日天听到了的脚步声,默默睁开朦胧的双眼,目送着陶梦竹屋里屋外走了一趟来回,便又闭眼睡了过去。 再次回到电脑桌前,陶梦竹越发感觉有一股热流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感,自下而上,最终堵在胸间,怎么也疏不开来,不禁咬了咬牙,靠着椅背,尽可能让自己的身体舒展开来,做起了深呼吸。 然而,几分钟的咬牙忍耐并没有任何用处,呼吸反而越发困难。 陶梦竹紧皱眉头,关掉了电脑上的文档,起身走回chuáng边,躺平了身子,闭眼试图睡觉。 但揪心似的疼痛让困倦的她怎么也无法入梦,qiáng忍了十来分钟,她终于放弃挣扎,起身坐回电脑桌前,百度起了"胃痛"、"心痛"、"胸痛"、"肚子到胸口痛"、"呼吸困难"等乱七八糟她所能想到的一切关键词。 老实说,活了那么久,她连自己此时此刻究竟痛在什么部位、是哪种痛法都傻傻分不清楚,以至于她搜到了一大堆原因甚至解决方法,却不知哪一个才是自己真正适用的。 疼痛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她尝试了不少百度出来的止痛方式,不管是坐是躺,还是掐xue位,都没起到任何作用。 她哭笑不得地自嘲起来:"如果不是你找错了法子,那就是阅读理解太差了,没图就做不到动作标准……我这不会是心脏病吧?" 后来,疼得久了,陶梦竹几乎要失去思考能力,一时只想咬牙紧忍,熬过这个晚上……她想,也许这就像她每次头晕目眩恶心想吐那样,咬咬牙忍过去,天亮就会好起来。 再后来,不知道是哪个无良人士在百度知道的某个胃痛问题里回了一句:"喝热水压一压,会好很多。" 陶梦竹看见了,并且相信了,于是她咬牙走到饮水机旁按开了烧水开关,靠在饮水机旁的墙角陷入了生无可恋的等待。 都说热水解百病,发烧、感冒、胃痛、姨妈都需要它,没准喝一喝就真的好了呢? 她就在饮水机旁等啊等,等着等着,忍不住按着胸口缓缓弯身蜷缩在了墙角。 [草泥马我心好痛]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陶梦竹直接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室友要和别人过七夕而受到了冲击……但是,她在小说里写过的那些心痛,真会是此时此刻她所感受的这种吗?心痛的时候,真有心思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屁事吗? 那也未免太没有美感了吧……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的视线在黑夜里渐次模糊,吸气所要用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随着呼吸声越渐沉重,一旁趴着的小日天再次睁眼望向了缩在角落的主人,一双眼无比迷茫。 它一瘸一拐地走到陶梦竹身旁叫了两声,见陶梦竹没有回应,便又用头蹭了蹭她的腿。 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得陶梦竹十分发痒,她抬头皱眉望向了小日天,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道:"你去睡吧,我没事。" 小日天不为所动,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脚趾,陶梦竹稍微清醒了一点,道:"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她说着,抚着墙壁站了起来,却不料眼前骤然一黑,竟是直直向地上倒去。 小日天飞快地往旁侧闪了些许,呆愣半秒后,上前舔了舔陶梦竹的胳膊,见她紧闭着双眼,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急的汪汪大叫起来。 然而它的叫声并没有吵醒熟睡的甄慡,十几秒后,它快速跑到甄慡门口,一边大声叫着,一边用小爪子拼命刨起了门。 小日天的吵闹声不断入耳,甄慡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挠着乱蓬蓬地头发,光着脚丫打开了门,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话,就见小日天转身往饮水机的方向跑了过去。 "怎么了?"甄慡揉着眼打起了哈欠,慢悠悠朝小日天跑的方向望了过去。 下一秒,她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瞬间懵bi。 甄慡觉得自己肯定还没睡醒,肯定是看错了,于是她往隔壁房间看了一眼。 房东的电脑还开着,人却不见了。 不不不……人哪里有不见,可不就在饮水机旁躺着吗! 她摸不着头绪地冲回房间拔下了正在充电的手机,快步跑到陶梦竹的身旁,翻了翻通讯录,给于晓秋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小日天在一旁望着她着急的打转转,一人一狗,一个比一个更手足无措。 电话嘟嘟嘟响了好几声,甄慡越听越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就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的时候,另一头的于晓秋终于接听:"嗯……嗯?" 同一个字,拖出两个不同的长音,从如梦初醒的低声哼哼,到没jing打采的疑惑寻问。 "盟主倒了!"甄慡一开口便被自己吓了一跳,那一瞬间,她的声音竟是带着隐隐的哭音。 "啥?" "她晕倒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办啊!把她弄chuáng上吗!"甄慡说着,探了探陶梦竹的鼻息,又摸了摸胸口,傻乎乎的说了一句废话:"还有气呐,还有心跳,还没死透……" "废……哎,突然晕倒你给她弄chuáng上做什么!"于晓秋一下清醒过来,沉默了两秒,冷静道:"你别急,我去叫个救护车,你等我……" "哦好!"甄慡愣愣应着,电话那头已响起了嘟嘟的挂断音。 客厅瞬间寂静下来,滴答转动的挂钟秒针一声声扰得人心烦意乱。 …… 陶梦竹半躺在靠窗的病chuáng上打着哈欠,手上插着吊瓶的针管,药往下滴的速度很慢。 甄慡在一旁十分吃力的削着苹果皮,手上动作奇慢无比,嘴里叨叨得却很快。 "我终于知道你前任为啥老和我说你这家伙必须要往死里管了,你真是能耐的不行,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是吧?说好的会早点睡呢?怎么三点过的时候睡死到客厅去了?你这人说话打脸怎么就跟吃面加盐一样,眼都不眨巴一下的?昨晚真是吓死我和日日了,连带着球、玉玉、胡杨她们一起跟着你gān着急!" "其实我昨晚就是想喝点热水,但是热水说它不想见到我。"陶梦竹望着被甄慡削得其丑无比的苹果,补充道:"当时有点不太舒服,躺chuáng上也睡不着。" "不舒服你不知道叫我,你撒币还是制杖啊你!日日痛了还知道哼哼呢,你怎么比日日还呆啊?都痛得睡不着了还一声不吭,家里要是没人,你哪天要是挂了都要过好几天才有人发现你的尸体吧!"甄慡说着,翻了一个白眼,道:"要是日日没吵醒我,你现在危险了,知道吗!" "嗯……"陶梦竹点头应着。 "嗯一下就完了?"甄慡没好气地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了陶梦竹手上,道:"你必须好好反思一下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