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漫走到她身后,敛起儒雅的淡然神情,yīn测测地笑道:当年你和姜琴串了口供把罪名按在她的头上时的胆子呢?” 刘可愤然回身,满肚子的话已在嘴边,马上就要爆出口,却被她生生压了回去。 你走吧……”刘可颓然道。 卢漫眯起眼,像一只狡猾而危险的狐狸。 卢漫从游炘念的身边走过,开门出去。 卢漫带着陌生表情的脸庞映在游炘念的眼底,惊出她一身冷汗。 第37章 傅渊颐坐在王芳身边的沙滩椅上,听腻味了粗口说唱,又打发了几次搭讪,游炘念还在屋里没出来。 她晃动了一下手中一直握着的锁链,游炘念这才慢慢顺着锁链飘回来。 嗯?”见游炘念半晌没说话,傅渊颐吭了一声,听见什么了吗?” 游炘念站在她面前,低垂着脑袋,神情落寞,真像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游炘念不说话,傅渊颐也没再问她,拍拍她的肩让她先回到王芳的身体里。 轻飘飘的四肢变得沉重,游炘念回到王芳身体里的第一时间克制不住地gān呕起来。傅渊颐帮她顺后背:哎呀呀,是我的错。” 游炘念胸口不住起伏,回头看她:你……有什么错。” 不该给你想办法。” ……” 先回去休息吧。” 游炘念见卢漫和助理上了车,回想起她和刘可的对话,非常不舒服。 傅小姐,你要再帮我个忙。”游炘念拉着傅渊颐的双臂,口吻急切。 不行。”没等她说完请求,傅渊颐果断拒绝她。 你……” 傅渊颐道:你想要再一次脱离王芳的身体跟踪卢漫是吗?不可以。” 为什么!” 离开你的避风港越频繁,你就越容易化成恶鬼。就算你侥幸逃过一劫,你的魂魄和王芳的身体之间本就没有心头锁,会越来越不契合。你离开王芳的身体超过1公里的距离,风险便会大大增加。之前之所以我将你的魂魄提出来,是因为有我掌控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最重要的是你会负荷不了,王芳的体重在急速下降,归体之后有多难受,你自己应该最清楚。” 卢漫车已经驶入正门大道,就要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我会小心,真的,而且灵魂出窍这么多次都没问题,不就是七天之内要回来吗?我不用七天,很快就回来。” 不行。” 傅渊颐!”游炘念紧紧扣住对方的手臂,眼里闪着泪,脸上却满是倔qiáng。喊出傅渊颐”时又急又怒,可见傅渊颐不容争辩的表情,她语气弱了下去,几近哀求,算我求你……你帮我这次吧,这件事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不行。”傅渊颐斩钉截铁。 没有傅渊颐的帮忙游炘念根本无法从王芳的身体里出来,她一咬牙,想要徒步追上去,却听刘可在她身后喊:喂!王芳!你过来!” 即将迈出的步伐猛然停止。 gān嘛呢,叫你呢,来!”刘可烦躁地回到房中,给她开着门。 卢漫的去向,刘可的记忆,到底哪个更重要? 或许她可以追上卢漫,she一箭摄魂箭取她的心头血。可现阶段刘可对她毫无防备,卢漫本身就是戒备心极qiáng的人,别说影响她的心情取心头血,就算靠近她也未必做得到。 傅渊颐在她身后轻声道:好不容易来到刘可身边,不要因一时任性打乱所有计划。” 游炘念闭上眼睛,心中极度不甘,但她知道傅渊颐说得对。 游炘念咬牙,扭身擦着傅渊颐的肩膀回到刘可的房内。 刘可jīng疲力竭,冲了澡之后便躺到chuáng上,对游炘念说:你十方镜带着吧?” 游炘念没说话,点了点头。 你给我照照,看这屋子里有鬼吗?” 游炘念机械地拿着十方镜对着屋里环了一圈。 妈的,鬼也怂不敢出来了。但你说我怎么还那么倒霉?就刚才那个姓卢的,要是再来你给我赶走,听到没有?” 见对方还是没说话,刘可特意回身看了一眼。王芳木然的双眼就像没睡醒,水藻色的脸看上去比她还丧。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懂。”刘可挥挥手,你帮我盯着屋里的情况就好,别偷懒啊。” 刘可很快睡着,游炘念坐在屋里,灵魂出窍的难受一阵阵返上来。不仅想呕吐,浑身的关节也都在发紧,血管里似乎有根看不见的针,那针游到哪儿,哪儿就猛地一阵疼。 游炘念低垂着头,qiáng行忍耐。 卢漫的车开到城区,一路往海边开去。 抵达港口时漫天繁星,她的a”号游艇停在那儿,像一只沉睡的小shòu。 你怎么会来这里?” 卢漫回头,见蒋铮青的车不知何时停在她身后。 卢漫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将目光转了回去,不知道在看海面、星夜,还是a。 蒋铮青从车里走出来,站到她身边。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语。 太阳下山后温暖不再,风里的寒意愈发明显。 蒋铮青站得累了,坐到沙滩上,拉卢漫一起坐下。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这儿了呢。”蒋铮青望着a号,这么多年,这艘游艇没再出过海,就像卢漫从未去游炘念的墓地看上一眼。 蒋铮青望着卢漫的侧脸,卢漫望着前方,无奈的沉默,这是蒋铮青非常熟悉的场景。 刘可这一觉也睡不踏实,乱七八糟的梦一个接一个。 屋里的门窗都关着,很闷,脚趾尖发燥。刘可闭着眼,后背像贴着滚烫的锅底,汗湿透了她的睡衣。 她不耐地翻了个身,侧躺着,感觉面前似乎有什么东西遮挡着,她幽幽地睁开眼,姜琴那张可怕的脸就在她眼前! 啊——啊啊啊——!”刘可大叫惊醒,正在里屋小心翼翼找寻线索的游炘念也被吓了个结实。她赶紧放下刘可的电脑,把十方镜护在胸前,假作在屋里巡视,快步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刘小姐。” 刘可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是汗,刚才那噩梦着实可怕,害她膀胱一松似乎滴了几滴尿…… 我……去……妈的又是这种梦!”刘可愤然起身,正想骂游炘念两句出气,目光刚移到她面前便彻底呆住,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彻底不见,惊恐万状地看着游炘念。 游炘念也被她这表情吓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啊……”刘可颤抖的手指指向游炘念手中的十方镜,游炘念低头一看,十方镜模模糊糊地映出刘可身后有一团黑色的轮廓,似人非人,正咧嘴在笑。 鬼——!鬼啊啊啊——” 刘可连滚带爬飞出屋子,游炘念虽然也害怕,但毕竟自己也是鬼,死死地抱着十方镜往镜中的黑影方向看去,却什么也瞧不见。 不对,如果有鬼她是能看见的。 刘可一出门就撞上了傅渊颐,本该欢腾的院子里竟只有傅渊颐一个人,荒凉如野郊。傅渊颐扶住刘可问道:怎么了?” 鬼!在里面!”刘可这会儿是大写的屁滚尿流。 傅渊颐眉峰微挑,拿着伞向屋里走去。 刘可一路目送傅渊颐进屋,看她进去之后里面也没动静,半晌没人出来也没人吭声,刘可哆哆嗦嗦地靠近,探着脑袋往里面看。 大师,你还在么?” 嘘。”傅渊颐站在屋子正中央,撑着她那把黑伞,似乎在找什么。 大师,你在玩什么呢。”刘可问道。 傅渊颐没理会她,食指依旧贴在唇上,示意她别出声。刘可发现屋子的窗户上不知何时被写上了古怪的红色符文,符文上洒了一些huáng色粉末,看上去真挺渗人。 黑影不见,傅渊颐这副样子着实诡异,刘可忽然想到不知在哪里看见过,说室内打伞便是见鬼”方法之一,立马吓得不敢动弹了。 傅渊颐将屋内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让游炘念拿着十方镜走了一趟,一边思索一边合上了伞。 奇怪。”她说。 奇怪什么?”刘可问。 找不到鬼。” 傅渊颐这句话比找到了鬼”还让刘可心慌。鬼找得到说明好除,但找不到……是这鬼高一丈,还是它藏得深?连这看上去很厉害的神棍都找不到? 刘可有点恼:大师,我可是给了重金,这件事你要是办不了早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