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苦思不解时,门外赫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胖一瘦两个人影,正快步朝着我走过来。 我下意识拉住灵儿的手,警惕的打量着远道而来的两个身影。 等两个人靠近,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二伯和我父亲。 “二伯!” 我叫了一声,拉着灵儿便冲到二伯面前,刚准备把孕妇的事告诉他。 二伯却神色慌张的盯着身后,好一会,这才把大门反锁,抬头盯着我,刚准备开口,一旁站着的父亲,却凑到我身边,指着我疯疯癫癫的说道: “你!你快要死了!快要死了!恶鬼缠身,完了!” 恶鬼缠身? 我愣愣的看着父亲,心中疑惑更浓,隐隐觉得父亲像是知道什么。 “老二!胡说什么呢?十三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咒他呢?” 二伯白了父亲一眼,招呼我和灵儿回正堂。 走过父亲身边时,他竟然抬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神色紧张的说道: “十三!快逃!” 我浑身一颤,止住身型,一脸正色的看向父亲。 “爸,为什么让我逃?” 不知道为什么,和父亲对视的瞬间,我竟生出了相信他的念头。 “逃!快逃,两尸,一鬼…三条命!” 父亲哈哈一笑,说罢,便松开我的手,疯一般冲出院子。 “爸…” 看着父亲疯疯癫癫离开的背影,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进入客厅。 同时在心里,对于那个女人的恨,又多了几分。 要不是她抛夫弃子,我爸怎么会变成这样。 二伯见我脸色不好,忙倒一杯热水递给我,安慰道: “你爸,这样子已经好多年了,别放在心上!趁着天没亮,快把你爷爷葬了吧!” 说罢,轻叹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色符咒,拉着我的手,叮嘱道: “刚才我和你爸去龙城找了刘钢牙,把你的事告诉了他,他让你带着这个东西,给你爷爷下葬后,立刻去找他!” 刘钢牙?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发毛。 刘钢牙可是龙城出了名的阴阳先生,据说他可是茅山一脉的嫡传弟子,道法奇高。 周围几个村子,谁家但凡出一点邪乎事,都会去找他帮忙。 可这家伙唯一的优点就是道法高,有真本事,缺点那可就太多了。 比如贪财,好色,还是个出了名的赌徒。 听说这家伙的出手费最低都是五万起步,甚至还看人要价,多则数十万。 至于他好色这一说,周围几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但凡是年轻小媳妇找他帮忙,他都会向人家讨要经血,或者是陪睡作为报仇。 就因为这事,没少被村里的壮汉揍。 据说,他那颗钢牙,就是被邻村的王大傻打掉的。 当然,这些都是听村里人说的,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若是这刘钢牙真有本事,至于被人打掉门牙吗? 看着手里的符咒,我犹豫片刻,还是将它塞入口袋。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二伯大老远求得,我不能驳了二伯面子。 见我收下符咒,二伯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纸钱,鸡鸭等祭祀用品搬上三轮车,招呼着我赶紧给爷爷扎样。 我也没犹豫,和二伯一起把棺材抬上三轮车,回头看着二伯,一脸正色的说道: “二伯,我一个人去就行,让灵儿睡会吧,她还小……” 我隐隐觉得爷爷的叮嘱很不简单,前两条,没有一条是顺利的,今天晚上恐怕会出大事情。 灵儿才十岁,说实话,我不想让她出任何事,更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就像我一样,被那东西给缠上。 说罢,不等二伯回应,我便骑上三轮车往村口赶。 “三哥!三哥!” 我隐约看到灵儿追在我身后,像是在说话,可我骑的很快,至于她说些什么,我也没听清楚。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我格外小心。 好在这一路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当车子走上村口小河时,周围便升腾起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能见度不足十米,我只能放慢速度,缓缓穿过河道。 可没走多久,我身后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三轮车的嗡鸣声,竟然压不住那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我心头一怔,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还是把我吓得够呛。 我索性将油门扭到底,专心开车,不去理会身后。 然,不管我如何加速,那阵脚步声,就像黏上我一般,我快,它也快,紧追不舍。 直到我冲出河道,身后的脚步声才赫然停止。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而周围的雾气,也没有丝毫消散的意思,反而比之前更浓厚了。 此时,能见度,已经不足两米。 这种情况下,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分辨方向,只能依靠着本能的记忆,缓缓前行。 刚穿过河道,浓郁的雾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清冷的呼喊声。 “十三!别出去!危险!” “十三,别出去,快回头!” 我浑身一僵,不禁打了个哆嗦,险些冲入旁边的小河沟。 经过这番刺激,我顿时清醒了不少,索性摸出餐巾纸,将耳朵堵上,继续赶路。 好在,堵上耳朵后,没多久那声音和雾气也逐渐消失了。 我顿时大喜,扭动油门,直冲旁边的树林,只要把爷爷的棺材埋葬好,就等于完成了爷爷的意愿,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三轮车冲入树林没多久,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 它佝偻着身子,右手提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趴在李老头的坟山检查着什么。 我顿觉奇怪。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这种地方出现? 难不成是为李老头熬火的? 在我们村,有这么一个习惯,逝者入葬后,必须有亲人为他熬篝火。 据说,刚入土的新魂,会被其它阴魂欺负,家属在这里熬篝火,目的就是不让自己的亲人害怕。 用老话说,就是做伴的意思。 下一刻这种想法便被我抹去了。 李老头的棺材,昨天已经被我挖了,如果是他的家人来熬篝火,应该早就看到了才对。 棺材都没了,还烧火,烧个屁啊。 更何况,熬篝火,必须要有火吧! 眼前黑漆麻乌的,连一丁点火苗都没有,哪来的篝火?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