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 犯人一脸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我处理的那么完美，怎么可能发现我！” “为什么不管我躲到那里都能找到？！” “魔鬼！你是魔鬼！” “不是魔鬼，是巫师。” 康纳一本正经的纠正道：“先生，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你的完美对巫师来说都是破绽。” 说谎都不带眨眼的，以后一定要小心...... 他的身后，双手抱着胳膊的助手小姐瞪了他后背一眼，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一笔。 犯人意识到躲不掉，哭丧着脸道：“我也是被逼无奈，是他们先......” 话没说完，浓浓的睡意涌上心头。 他身体摇晃着一头栽倒昏睡了过去。 艾玛纳闷道：“怎么不听他说完？” 这种时候不是该犯人吐露心声，被侦探感化幡然醒悟泪流满面，然后落魄的钢琴家正好弹奏了一曲悠扬的钢琴曲...... 施法睡眠术的康纳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会是一个狗血的故事，而且我对案件背后的故事不感兴趣。” 做任务嘛，有谁会关心对话和背景？ 有时候甚至连任务奖励都不会看，就是在机械式的清任务栏里的红点。 艾玛抿了抿嘴：“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抽丝剥茧的过程，也没有如数学证明题般严密的推理。 这个在她看来没有头绪的案子，康纳只是到了现场，开了一下魔眼，然后就找到了犯人——路上叙述昨天委托时康纳已经把魔眼的事情说过。 简单又枯燥。 对此，康纳只是耸了耸肩：“助手小姐，只要能破案，哪怕狗屁不通，那也是好的推理。” “侦探的工作不是推理，是协助警方抓住凶手，因果关系不能颠倒了。” “唔......你说的对。” 艾玛喜欢指正别人，也能接受别人的指正。 她点头承认道：“我有些太在意推理了。” 小嘴很软也是康纳喜欢助手小姐的地方。 他笑道：“这年头侦探都学魔法辅助破案，我们是巫师，有更好的工具，为什么不用呢？” “如果觉得不过瘾，下次让你来主导，助手小姐。” “拭目以待吧，侦探先生。” 艾玛又精神了起来。 说话间，押送犯人的马车很快赶来。 接下来还有很多要收尾的。 不过在这个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凶手都在手上了，弄清楚一切并不困难。 工作提前结束，约翰松了口气：“两位，谢谢，帮大忙了。” “我们是朋友。” 康纳道：“如果要谢的话，等会的咨询多给点建议，要是能请我们两喝杯咖啡就更好了。” 光头警探脸上露出笑容：“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咖啡厅。” 换了地方。 等咖啡上来之后，艾玛认认真真的拿出了纸笔，好似真的是康纳助手。 这架势，把约翰搞的有点紧张。 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动作到一半收了回来，转而拿起咖啡杯抿了口咖啡。 康纳本来还想凹个造型，看光头警探这样子，只好保持一个放松的姿态，轻松笑道：“埃迪可能没和你说清楚，我计划研发一些炼金装备，可以让普通警探也参与进职业者案件中的炼金装备。” “你觉得这有前景吗？” “有！” 约翰：“冷泉市包括周围的城镇圈，总共有数千名警员。” “上次和你说了，缺人手缺的厉害，上头也有意让数千个普通警察加入进来，但有许多事情要顾忌的。” 康纳：“比如说担心伤亡太多？” 约翰点头：“我们抚恤金是48个月薪水，1600金镑。” “损伤了一个警探，抚恤金就足够支付几十次任务的委托金了。” “难怪......” 康纳了然。 担心伤亡...... 艾玛记录下了这一条，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赏金猎人行业盛行。 约翰继续道：“现在有枪，能够对大部分低级职业者产生杀伤。” “只是城市环境复杂，遇到犯人都是突发情况，普通犯人还好，职业者身体素质远超过我们，很多时候一个照面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就被干掉。” “只要能挡住一下，让我们反应过来，不说反杀，至少可以靠枪械威慑，等到队友支援。” 艾玛在笔记本上写下了‘防护系装备’的字样。 康纳问道：“市面上有防护系的炼金装备，没考虑过采购吗？” “据我所知，考虑过，还公开招标过，但没有符合上头心意，主要嫌弃太贵了，价格方面谈不拢。” 约翰自嘲一笑：“我以前服役过，军营里有句俗语。” “士兵重视兵器性能，将军重视兵器数量，便宜比好用更重要。” “据说最便宜的防护装备也达到了100金镑。” “要给几千个警员使用，就要支出几十万金镑。” “这还只是冷泉市，不包括省份里的其他城市。” “要是一省好几万个警员全都装备，那就是几百万金镑啊，都够支付十万个任务的委托金。” “委托任务还能让受害者家庭分摊一部分委托金，有时甚至都是受害者家庭全额支付。” “猎人有伤亡，也不需要抚恤金。” “这可比装备我们这些普通人划算多了。” 抚恤金+成本的因素吗...... 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除了防护方面，你觉得还欠缺什么？” “欠缺......发现痕迹的能力吧，一些职业者依靠能力作案，一点线索也没有，我们不会魔法也没魔眼，查起来毫无头绪。” 调研还在继续。 约翰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因为都是问的他知道的东西，谈话越来越放松。 十多分钟之后，咨询结束。 道谢过后，约翰离开。 看着约翰的背影消失，康纳招呼艾玛离开。 回去的路上，夜色渐暗。 淡淡的白雾缓缓升起。 周五之夜，外城区街头行人极多。 骑警按照规定的路线巡逻。 走上了一处天桥，艾玛翻看着笔记本。 上面是她模仿自己父母的计划书写的方案。 用户群：普通警员。 需求：防护、侦查。 难点：成本。 看着简单的不行的方案，小女巫有些沮丧：“比我想象的要难。” “要是容易做的项目，也轮不到我们赚钱了。” 康纳心情倒是很轻松，侧头看了一下方案：“归拢的很到位。” “问题其实很简单，保证足够效果的同时，要比100金镑...不，要比50金镑便宜。” “降低成本哪里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 艾玛摇头：“但凡可以降低炼金成本的技术，都是每一个炼金术师和炼金店的秘密。” “想要压下一半的成本，除非是让冷泉市一半炼金店通力合作，贡献自己的保密技术，但这根本不可能。” “还是继续学习班比较......你有信心？”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康纳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艾玛微微抬起下巴，一副‘我太懂你’的样子。 “好吧。” 康纳耸了耸肩：“我确实是有信心。” “技术是进步的，助手小姐，就像是电取代了煤气灯。” 他脚步停了下来，双手放在了艾玛的肩膀上，把她转了个方向：“你瞧，就像这样。” 艾玛身体一僵，但很快沉迷面前的夜景之中。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天桥最高处。 淡淡的白雾宛如一片白色的云海。 尖塔与钟楼从这白雾里拔地而起。 电力的灯光点缀其中。 “这是智慧点亮的进步之光，助手小姐。” 康纳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在古代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奇迹，在现代看来只是平平无奇的普通技术。” “降低一半成本，现在看来也是奇迹一样的难题，但只要攻克了，回过头去看，只会觉得也不过如此。“ “我认为，真正的巫师，就该让奇迹变得不过如此。”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可能不够，但还好我有你。” “我们的智慧加在一起，没有攻克不了的难题！” 康纳低下头，眼眸仿佛在放光：“助手小姐，你愿意帮我吗？” 我愿意和他一起面对任何挑战...... 助手小姐完全确定了心意，笑着点头： “我愿意，侦探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