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凶手的力气很大,只轻轻一用力,由不得他挣扎就一命呜呼了?力气很大…… 莫愁脑中顿时冒出一个人来。 耳中捕捉到一丝声响,她猛地回身,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将整个门遮了个严实,她心头蓦地有些害怕。 原来一个太过qiáng壮也是会让人产生恐惧感,无论他的外表是多么憨厚。 更二肩上扛着一捆柴,背后还背了两捆,看上去倒是一派轻松。 “这位姑娘……你这是?” 莫愁从地上站起来,疑惑地看着他:“你难道要把柴放这里?” 更二愣愣地点头,提醒她:“这是柴房。” “我知道这是柴房。”莫愁无奈地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他,“可是这里刚发生了凶案,你是不能把柴放在这里的。暂且先搁在厨房,等你家老板问到了,就说是我说的。” “哦。” 更二挠了挠头,似懂非懂地转身,木柴在空中一摇一晃的。他的膀子光着,隐约可以看见手臂上有一团乌黑。 “你等等——” 莫愁叫住他,更二又回身:“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莫愁走得离他近了些,更加清楚地能发现他脖子上一道细细的黑痕,环着脖子绕了一圈。她指着他的手臂还有脖子,问道: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更二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了一会儿:“这是什么啊?” 莫愁无语:“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么?” 更二先是摇摇头,而后忽然又悟道:“想起来了,老板娘说这叫胎记!” “胎记?胎记是这种模样的么?”这明显很难说服她,莫愁伸出食指来就要凑上去。 更二的反应极大,仿佛触电般,往后一跳: “你、你怎可这般胡来……老板娘说过……男女、男女授受不亲!”他说得振振有词。 莫愁气得瞪眼:“不给看就不给看吧,拉倒,我不看便是,谁稀罕呢!”心说,展大哥可比你好看多了,他可从不说不让她看的。 更二满脸通红,也不敢多看她,急急理了理背上的柴,大步跑回了客栈。头一回被人躲瘟疫似的躲得这样急,不能不说心头有些受打击。 莫愁丧着头步出柴房。余光忽然瞥见了什么,她扭头,在柴房右侧靠着散落着一些山石的墙壁上模模糊糊可见得有一团湿湿的雾气。她走过去,手指轻轻一摸,还有温度。 果然,刚才就有人站在这里,静静看着她在房里的一举一动。 * 柴房里只有一个透气的天窗,若真是更二下的手,那么他是如何进柴房里来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霍盖身上,一把在小二豆子身上,可子时之前豆子一直跟她在一起,想要抢要偷都没时机。 更二的身材这般庞大,暂且不说他,就是她自己也爬不进去的啊。 难道说还另有暗道? 围着柴房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寻到什么机关,莫愁便放弃这个观点,索性换了个角度想—— 其实凶手就是从天窗进去的。 那么毫无意问,能从这样小的一个窗户中爬进去的只有一个,孙氏的女儿,傅蕊。 虽说这个想法有些荒唐,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掉。 莫愁盯着房顶看了一会儿,跑开。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再回来时她手里抱着个木梯,因为不会轻功,柴房四壁也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所以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爬上去。 屋顶上很湿滑,不少地方生了苔藓,一步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好容易才走到天窗的位置,莫愁慢慢蹲□。 且看天窗四周苔藓的完整程度,几乎可以断定在她之前没有任何人上过屋顶。 傅蕊只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说她武功盖世肯定没人信。再说,展昭也未看出她会功夫。 这样一来,所有可以作案的人都没有嫌疑。 那么,凶手就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功,能够将自己的身形缩小,轻功还好得不会在地上落下痕迹的武林高手了? 正在胡思乱想中,底下忽的传来低低沉沉的一声,吓得她脚下一滑。 “这瓦上的青苔已乘积三年了,你就那么不怕摔死么?” 他话音才刚落,头顶上就乒乒乓乓一阵动响,抬头之时,就看见有人从屋顶上滚落下来,他顿时怔住,想也未想,脚尖轻点,一跃而上就打横抱住了她。 莫愁的脚在屋顶上就碰到了一块翻飞起的烂瓦,此刻疼得浑身发颤,禁不住脱口而出:“王爷真是吉言啊……” 温延只觉得浑身有些僵硬,双手竟无知无觉,暖暖的体温透过衣衫,深刻地浸入骨髓。 下一秒,他惶恐如丢烫手的山芋,松开手,把她抛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