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哭,我替你哭。 你不说,那我就帮你说。 吉一声的母亲失去了言语。怔怔的看了我们许久。掩面哭了起来。 “对不起,是妈妈的错。对不起。原谅妈妈好不好。” “一声,不要怪妈妈。你原谅妈妈。” “妈妈带你走,妈妈和爸爸离婚了,你跟着妈妈,妈妈补偿你好不好。” 抱着我的小孩儿僵硬了。 她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旁边的一直没停过的吉沁却突然消音了。摆着和自家姐姐同款的表情看着母亲。 “你今天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事?”小孩儿早停了泪水,乖软的童音里听不出喜怒。 女人的哭声顿了片刻。还是喃喃的说着:“对不起。不要怪我。” “我还有半个月就中考了。妈妈。” “对不起。一声,对不起。” 吉一声可爱的小脸上又扬起了乖巧的笑容。“没事的,妈妈。” 她说着。 纤细的身子立的笔直,好乖好乖。 14. 罗老师在同意吉一声停药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抑郁症很难真正的治愈。” “特别是像吉一声这样子懂得伪装的抑郁症病人。我们甚至不知道她心里抑郁的源头。如果她再次有心伪装的话,我们甚至不会知道她又复发了。” “但是同时,她伪装的自我保护色也会是我们最后的提示。” 就像现在,小孩儿乖巧的笑容下藏着破碎的心灵。 我不敢再轻举妄动。也不想相信这是一个已为人母的女人会在这种时候说出来的话。 更不敢相信吉一声如此明显的扭曲她居然半点没有察觉。 她居然还收了面上的哀戚,摆出慈母的面容,说到:“我就知道一声最懂事了。” 懂事你妹! 我艹! 小孩儿捂着我,压着我坐下,依旧是乖巧的样子说着:“吃饭吧。沁沁,擦擦脸。” 女人也顺势收了眼泪,拿起筷子粉饰太平。 他们三人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我心底拨凉。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吃完饭。一声很抱歉的对我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你今天先回去吧。我送你下去。” “你来我家好不好。”我答非所问。 小孩儿乖巧的笑着,没有说话,这就是拒绝了。 只是这么一餐饭的时间,吉一声就仿佛回到了初见时模样,克制、礼貌,毫无生机。 这三年来投入的心血都不复存在。 我怎么肯走。 被吉一声送下楼后我没有回家,chuī着风坐了许久,又回到0802室门口。 紧闭的门里传出吉沁的哭声。 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碎裂的脆响。 我疯了一样的拍打着冰冷的防盗门。 毫无回应。 班主任就是这时候赶来的,带着物业,把早已吓慌了的我拉开。 我浑身冰冷看着他们对屋内大喊,劝导着安抚着。心里全是怨毒的咒骂。 门开了。 是个高大的男人。面上带着未消的怒火。语气不善的问着班主任:“你是谁。” “我是吉一声的班主任。你是她父亲?” 我能听出班主任言语里克制的怒火。 老师这个身份总会格外好用。男人点点头,僵硬了许久才让我们进去。 房子里已经不复整洁。 地上散乱着碎了的瓷碗,油腻的饭菜贴着墙上、地上。 吉一声的母亲坐在沙发上,垂眸似在沉思,又似在哭泣。 吉沁在阳台外,被姐姐抱在怀里,压制着自己的哭声。而抱着她的人看着阳台外天空,气息清冷,像个忘却凡尘的仙人,与世界断绝了关系。 我跑过去,不管不顾的把这个仿佛要立地成仙的人儿拉回来。 “吉一声。” 我抱着她,叫着她的名字,说出的话全在哭泣。 老师让我带着吉一声离开那里。 吉一声懵懵懂懂的看着我的时候,眼中慢慢溢出泪水,随即一发不可收拾。 之后的事如何我一概不知。看着班主任带走我们时不渝的表情,想来他们谈的不是太愉快。 但我是多么庆幸啊。 还好那天我叫来了班主任,还好我及时找到我差点走丢的小孩儿。 还好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十 15. 一直到中考结束,吉一声和吉沁都住在班主任家。 家庭的矛盾并不会让小孩儿发挥失常。 三年相伴,一朝分别。 离别愁绪弥漫在整一班。 回校拿成绩的那天中午,我们举行了谢师宴。 校门口又是大大的横幅:“祝贺我校吉一声同学中考取得本市第一。” 我也正常发挥。未来三年,我们依旧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