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醉了的模样。 因为顾寅眠醉了,桑萸反而不那么尴尬了。 把水杯搁在桌面,桑萸追着他背影走到沙发。 男人眉间堆簇着疲惫和倦怠,像有化不开的愁结。他唇色比寻常更红了些,潋滟着水光,脸颊却很白,若没有周身的浓郁酒味, 根本看不出他醉酒的痕迹。 桑萸转身,想给他兑杯蜂蜜水。 手腕却被苍劲有力的手攥住。 顾寅眠陡然睁开的眼睛在这瞬间变得幽深而清醒。 “雕塑系那个男生, 有继续骚扰你吗?” “……没有。”猝不及防撞入他深琥珀色的眸,桑萸一阵心窒。 顾寅眠捏着她腕的力度重了些, 眼神锁住她脸,是警告的意思:“说实话。” 桑萸闷声答:“苏霂偶尔会来找我,但没有给我造成困扰。” 顾寅眠松开手,扯唇笑, 喉间似有嗤意:“是吗?那你有没有同他约会过?” 之前那股难堪屈辱的感觉又回来了,桑萸摇摇头,耳根发烫。 “学校其他人呢?” 这句话问的不清不楚, 桑萸却懂,他是问她这段时间还有没有遭受非议和攻击。 “没有,很早就没有了,我在学校很好。”桑萸挣开他手,“哥哥,我去给你倒蜂蜜水。” “对不起——”男人突然极轻地说。 桑萸怔了怔,眼眶微微发热,她转身小跑进厨房。 为什么顾寅眠要说对不起呢?是为那晚的事吗? 明明他的每个字都是对的。 大概是看她那晚哭得可怜兮兮,还总躲着他,所以顾寅眠才道歉的吧? 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为了刺痛她的敏感神经而道歉。 桑萸打开蜂蜜罐儿,舀了两勺兑入温水,搅拌均匀。 清澈的水在玻璃杯里打着旋儿,桑萸定定看着中心的漩涡,突然好恨这样没用的自己。 顾寅眠是为了她好。 不是不知道。 她却因为自尊心受损,不断地躲着藏着,还别扭着。 端着蜂蜜水走回落地窗下,桑萸把水递给他:“哥哥,喝水。” 顾寅眠眼底笼着迷蒙的水色,他接过玻璃杯,顿了半秒,仰头一饮而尽。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 有两滴水珠沿他嘴角滚落,途经脖颈锁骨,最终滚入胸膛。 他衬衫扯得太开。 桑萸迅速错开目光。 “哥哥,我扶你上楼。”垂眉不敢看他,桑萸也不确定顾寅眠是否会接受她的提议。 “好。”顾寅眠竟然听话地把手递给她。 “……” 握住男人厚实宽大的掌心,桑萸顺势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 顾寅眠几乎高她一头。 他的重量压在她肩,伴随扑面而来的浓烈酒香,桑萸腿软了下,又很快恢复镇定。 两人贴得极近,衣服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 搁在往常,桑萸肯定很难察觉,但此刻,她的感官好像被无限扩大,她还听到了强烈的心跳声,却分不清是她的,还是顾寅眠的。 “大哥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桑萸脸颊酡红,好像醉酒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不知不觉。”两人走上楼梯,顾寅眠挺直脊背,把倾斜在她身上的重量收回大半。 “张叔送你回来的吗?” “嗯,我醉了,不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