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声,是校门开启了。 她一侧头,冬日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进来,熠熠生辉地暖着她的侧脸,李寅环着她的手收紧,嘴唇在她不施粉黛的脸颊上亲了亲,另一只手拉开车门,低声道:“去吧。” “嗯。”夏盈光低头,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因为老师说过,她脖子很长,凸显气质,是加分项,坚决不能戴围巾去考试,再冷都不能。 她一下车,李寅便拉住她,夏盈光回头,李寅把准考证塞到她手里,深深地注视着她:“别弄丢了。” 考虑到夏盈光忘性大,李寅专门为她准备了好几张绝对正规的准考证,他能为夏盈光开的绿灯不多,如果夏盈光没有考上,那再另说。 但他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夏盈光会考不上。 拿着准考证,夏盈光将李寅扎歪的头发重新高高地束起来,双鬓垂下的刘海都被扎了上去,显得很精神,她的素颜白皙雅致,目光很亮,嘴唇上只涂了一层没有颜色的唇膏,身上有一种大多数数人都没有的气质,在一群十八、九岁的高考生里,非常显眼。 哪怕她并不高。 夏盈光并不在意有多少人看她,她随着人群走,排队抽签后跟着讲解着考试要点的引导员,上五楼考器乐。 她身上揣了手机,但是处于关机状态,放在她的裤兜里,考试前李寅帮她检查过了闹铃有没有关,嘱咐她考试完第一时间就给他打电话,哪里也不许去。 在候考室,有许多都是互相认识的伙伴,或许大家是一个高中的、或许是一个艺术培训学院的,许多人都有伴,交头接耳着:“我们考场的那个老师我认识啊,是……特别严。” “哎,我之前还听见点风声,说考场评委老师会有那谁谁谁……专门选了李斯特,结果抽到了C考场来……” 夏盈光一个人也不认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准考证,孤零零的。 念到她考生号、她站起来,走进考室的时候,好几拨女生在背后议论:“我去,这个素颜无敌了。” 艺考现场,美女已经够多了,夏盈光依旧是出类拔萃的那个,所以她一进考场,考官都有种眼前一亮之感。考生年纪都不大,都是高中生,按理说都该很清纯的,但偏偏现在的高中女生都成熟的不得了。 夏盈光看起来很安静,她站得笔直,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两只手虚握成拳,自我介绍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抖。 她的面试自我解释词是老师帮她准备的,中规中矩,有一定亮点,很简短,但这些都不是重点,一般要是考生长得丑,评委老师都懒得听自我介绍了。 这是音乐艺考的现状。 一位老师低声说:“一看就是学钢琴的,名字也像。” “看看吧。” 老师会私底下互相交流意见,考生在的时候,一般会压低声音说话,怕给考生造成心理压力。 随即,夏盈光坐到了钢琴前,这是一架陌生的钢琴,音色远不如家里的施坦威,不过,对夏盈光来说都一样。 夏盈光深呼吸,她放松了心情,垂首,微微弯着嘴角,开始行云流水的弹奏。 一听见她的前奏,评委又开始道:“居然是这一首,难度有点大啊。” 另一位评委瞅着夏盈光柔和美好的侧脸,突然道:“我好像见过她。” “对!对了!上个月我去看了俄罗斯海顿弦乐队的演奏” 第36章 “不错, 原来这还是个小艺术家啊!” 这大大地提高了器乐考试评委们对夏盈光的印象分。 考试一共两天, 头天的面试结束, 第二天笔试, 考乐理。夏盈光学别的不成,学这些挺快的,多次模拟出来的成绩都过了线十几分、二十分。 接下来, 只要再等一个月就能出成绩了。 音乐艺考一过, 等待夏盈光的是明年六月的高考。李寅其实想跟夏盈光说,其实不去考这个试也没什么关系。既然夏盈光喜欢学习,那送她进南城艺术学院学音乐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根本无需正式的录取通知书, 也能像普通学生那样上课只不过拿不到毕业证书罢了。 但李寅看夏盈光一副学习得乐在其中,并不觉得枯燥痛苦, 反倒兴致勃勃、沉浸其中, 就没给她那么说。 他听夏盈光的家教说:“她学东西有点慢,但是能教明白,可坏就坏在什么?过几天再问她, 她可能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 对家教老师而言, 夏盈光肯定不算是聪明学生,但有些学生聪明, 但这些学生不听课、不用功, 能有什么用?而夏盈光虽然在学文化课上没什么天赋, 但她勤奋, 能吃苦, 整天都在学。 李寅见她这么痴迷,也不太明白是为什么。 他并不知道,这学习的权利,是夏盈光毕生的梦想,自然是拼了命地去学、去吸纳知识,去融入社会。 夏盈光在学习,李寅也不闲着,每逢年底,是他一年当中最忙的时候。 他忙得无暇顾及处理夏聪毅那种小虾米,因为夏聪毅的妻子李琦,毕竟是姓李,他的最好做法不是自己出面,他再不顾名声,也不能对“自家人”出手,所以只能换一种方式去打击夏聪毅的公司。 他知道汪海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三番五次给自己打电话,他都给拒了,不过他的亲家夏聪毅倒是对他好,不仅让儿子跟汪海那个交际花女儿办了婚礼,还给他拿了一百万但也不够解燃眉之急。 汪海能怎么办?他第一是听女儿的,让女儿嫁给夏凯飞,通过夏凯飞接触到夏盈光,再吹李寅的耳边风。第二,他也在通过夏聪毅的关系,想让他为自己牵线,让夏聪毅去给自己说些好话,好让李寅出钱融资,帮助他脱离险境。 夏聪毅拉不下这个脸,而且李寅实在太忙,电话过去,十有八/九都是秘书接听的,说他在开会。 他忙到了什么地步? 他甚至有好一阵腾不出空去夏盈光那里!打电话到家里,他问林妮:“她今天都做了什么?” 林妮就道:“还是老样子,上课、弹钢琴,现在在浴缸里泡着背英语呢……” “就这些了?” “不过,吃晚餐的时候夏小姐还问我您什么时候来呢。”林妮听出了李寅的意思。 实际上夏盈光一个人过的很高兴,既快乐又充实,有没有李寅,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区别,一个人很自在。林妮觉得夏盈光还是孩子心性,家长不在家就玩疯了,但她当然不可能这么跟李寅说。 李寅听见林妮说夏盈光念自己、想自己了,声音里多出了一点笑来:“等她洗了出来,让她接电话。”他说着也没挂电话,就保持着通话,放在一旁。 这个点,他的私人电话不会有人打,另一个工作电话倒是时不时响个铃。 林妮怕穿帮,她操心得多,等夏盈光洗了出来,她先是嘱咐了几句:“夏小姐,先生让您跟他说会话,您在电话里记得说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