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婶是个非常非常聪明的人,她对沈初夏一家的了解,胜过对自己的儿子。 她之前并没想到这些,直到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王阿婶才反应过来这双绣花鞋隐藏的秘密。 也就是说,王阿婶知道沈初夏受了什么刺激。 或者说,王阿婶比沈初夏更加了解李文修。 所以,问题的关键不是绣花鞋,是李文修。 沈初夏的不满,以及王阿婶的心虚和躲避,都是因为李文修。 这简直太奇怪了。 一对多年来恩爱异常的年轻夫妻,一对长期不见面,却心系对方,无比思念对方的甜蜜鸳鸯,他们之间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挺正常。 但一个隔壁邻居,还是个孙儿都有的老妇人,她和李文修之间,会有什么共同的秘密? 林墨和王强足足在院子里站了一炷香的功夫,王阿婶才端着张小桌从厨房走出来。 像是丝毫未意识到自己冷落了林墨二人,王阿婶朗声问:“仵作姑娘是打算在院子里吃,还是来屋里吃?” 王强立刻不满地接嘴:“大冬天的如何在院子里吃饭?当然是去屋里吃!” “好好!”王阿婶丝毫不介意:“那就请仵作姑娘和衙役小哥随我来!” 见王强一脸不情愿,林墨故意放慢脚步,凑到他身边悄声道:“王强大哥?你莫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嘛! 虽说王阿婶晾了我们半天,但她好歹和你同姓,乃是本家。你就看在本家的份儿上,也该理解她才对嘛!” 王强一愣,眸底迅速滑过一抹意味深长。 不过,他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便随林墨一起走进屋。 林墨在桌前坐下,坦然地端起稀粥喝了一口,又用筷子夹了小菜有滋有味吃起来。 王阿婶看她几眼,笑道:“我还担心仵作姑娘吃不惯我们乡下的食物,原来姑娘如此好养活!” “我不挑食。”林墨也笑着回应:“只要干净,我什么都能吃。”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王阿婶。”林墨话锋一 转,突然道:“昨日我和刘捕头去东柳村走了一趟,据那老财主和他家下人说,李文修最近两个月很奇怪,不但性情大变,突然之间酷爱黑色,他还花钱如流水,生活过得颇为奢侈。 而且,他这两个月特别不合群,在财主家,居然自己吃小灶。 他的学生们也说,李文修这两个月给孩子们上课时,每天都会带着一根绳子,晚上回财主家去睡觉,又会把绳索挂在屋檐下。 我想问问王阿婶,沈初夏和她公婆,可知道李文修的这些反常吗?” “啪!”王阿婶手里的筷子一下子掉了。 赶紧捡起筷子,王阿婶掩饰性地干笑两声:“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我……我去换副筷子!” “等等!”林墨突然拔高声音:“王阿婶?你还想瞒我到何时?沈初夏和李文修之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们一个个闭口不谈的忌讳,到底是什么?” 原以为这话问出来王阿婶就算不回答,也一定会心虚。 不曾想,林墨话音刚落,王阿婶便面色一寒,厉声道:“姑娘只是仵作,并非媒婆。我瞧着您年纪尚小,应该还没婚配吧?您怎地尽关心人家小两口被窝里的事? 难道仵作姑娘没听说过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的话吗? 修儿长年累月在外忙碌难得归家,阿夏便是再贤惠,心中也会有委屈。 有了委屈当然要抱怨,那消息传到修儿耳朵里,修儿岂不伤心? 心情不好,性情发生改变很奇怪吗? 便是偶尔奢侈一下,或借酒浇愁、自己开伙来发泄情绪,也没什么好奇怪吧? 至于修儿突然喜欢黑色,我倒不曾留意。但喜欢黑色似乎也不是什么大毛病,难不成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应该按照仵作姑娘的喜好去选择自己喜欢的颜色? 我只是阿夏和修儿的邻居,又不是他们的老娘,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情,我岂能事事清楚? 还有,姑娘是不是管得也忒宽了点,别人芙蓉帐内的秘密,您也想插手不成?” “ 放肆!”王强“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也站起来:“你怎么跟墨姑娘说话的?” “王强大哥息怒!”林墨拉拉王强的袖子:“无妨事的!” “墨姑娘的脾气也忒好了。我们是来查案,不是来要饭的。这婆子如此无礼,我瞧着,应该把她带回县衙狠狠打顿板子,不信她不说实话。” 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口,王阿婶竟插着腰站起来:“县衙有什么了不起?官差、仵作又如何? 我老婆子一没犯法,二没说瞎话,阿夏一家遇害,我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不顾背负恶名,将院门撞开发现现场。然后,又让儿子马不停蹄跑去县衙报案,协助官府调查。难不成,这也有错?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衙门没本事抓住凶手,是不是只会拿我们普通老百姓出气!” “混账!你可是想死?”王强面色大变,伸手就摁住腰间佩刀。 “好了王强大哥!”劝住王强,林墨站起身冲王阿婶笑笑:“王强大哥说话不中听,我替他跟王阿婶你赔个不是。 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么,我们也不叨扰了。 谢谢阿婶家的早餐,告辞!” 说完,林墨拉了王强便走。 一只脚已跨出门槛,林墨又停下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王阿婶一眼。 “王阿婶,我还有一些话想奉劝你。 身为我盛乾王朝子民,不愿配合衙门办案已为律法所不容。 故意隐瞒不报,更等同于纵容,罪加一等。 而人为地误导案情,给予办案者错误的信息,导致案件变得扑朔迷离,甚至为犯罪嫌疑人开脱,相当于凶手的同谋。 数罪并罚,只怕结果非一人所能承担。 你且悬崖勒马、好自为之,千万不要等到日后累及家人和全族时,再来追悔莫及!” 待眼睁睁瞧着林墨和王强离开,王阿婶才失魂落魄地坐回凳子上。 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悄无声息自指缝溢出,王阿婶哽咽道:“阿夏?怎么办?这位仵作姑娘好像都知道了啊!” …… (本章完) 搜索【看书助手】官方地址:百万热门书籍终身无广告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