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桥把几张纸一并收起来,刚把最后一页纸揣进里衣口袋里,嵇雪容从外面进来了。 “群臣推选结果出来了,此次诸位皇子尽在其中,殿下可有决定?” 嵇雪容:“七皇子待在行宫,其余皇子看他们愿不愿意去。” 念桥耳朵竖起来,他听见了这一句。这是什么意思,他家殿下被选上了,嵇雪容却不让七皇子去? 嵇雪容吩咐完身旁的人就下去了,来到书房,嵇雪容先是扫了一眼桌面,目光在上面顿了顿。 念桥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关注点在嵇雪容方才说的话上,问道:“殿下,为何不让七皇子过去?” 嵇雪容淡淡道:“孤只是提议,若是他过来求孤,孤不会不答应。” 念桥不懂,他觉得嵇雪容也和五皇子嵇皓尘是一伙的。 但是方才嵇雪容也说了,群臣推选的有嵇灵玉,嵇灵玉若是想去,一定有办法能过去。 “孤记得,这桌上原本有几张马场太监的供词,念桥,你可有看见?”嵇雪容问道。 念桥有些慌神,他乖乖地在旁边坐着,闻言眼神看向别的地方,“没有,可能是殿下记错了。” 嵇雪容点点头,似乎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念桥,你可听过兔子与猎户的故事?”嵇雪容嗓音温和平淡,好似随口一提。 念桥闻言摇摇头,好奇的瞅着嵇雪容,等着嵇雪容的下文。 “故事是这般,从前有一只兔子,他在寒冷的冬天误闯到猎户的家里,猎户给了他些好处,他便感恩戴德,把猎户当作救命恩人。为了报答猎户,他告诉猎户许多动物的藏身地点,猎户因此发了财。” 嵇雪容看着他道:“你猜猜之后如何?” 念桥专心的听着故事,他想也没想回答道:“猎户把兔子吃了。” 嵇雪容顺着问:“为何?” 念桥想说因为兔兔好吃,他对上嵇雪容的目光,总觉得说了嵇雪容会生气。 猎户与兔子,说的不就是嵇雪容与他?嵇雪容现在对他好,若不是他知道真相,他就要被嵇雪容骗,然后告诉嵇雪容兔子窝在哪里。 “因为猎户不是真的对兔子好,都是假的。”念桥说。 “他只是利用兔子。”念桥又补充一句。 嵇雪容看了他好一会,念桥被看的略有些心虚,他拿过一边的小人儿书,装作认真的看起小人儿书来。 这一日嵇雪容没有留他在东宫。 念桥回去之后便把小太监的供词烧了,他在窗边抱着自己的木偶娃娃,明huáng色的木偶娃娃在窗台立着,他戳了两下小人儿的脑袋。 其实他看出来了嵇雪容似乎有些不高兴。 “为何你不高兴。”念桥捏着木偶娃娃抿唇,“我还没有不高兴呢。” 临近前往如来寺,嵇灵玉去了一趟东宫,请求一并出宫,嵇灵玉答应了。 嵇灵玉无意间提了一句,若是有嵇雪容的钦印就好了,很多事情便会方便许多。 念桥不懂,他问道:“七殿下,要太子的钦印能做什么?” 嵇灵玉朝他一笑,“能做的事情很多,念桥,我只是随口一提,此事可不要跟其他人说。” 嵇灵玉随口一提,念桥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再去东宫,念桥特意打听了嵇雪容的钦印,只是嵇雪容这几日很忙碌,不怎么愿意见他。 如今入暑天气很热,念桥惯例摘了荷叶,他举着荷叶,薄薄的衣衫被浸湿,脸颊红扑扑的,冒了好几层汗。 他一直在殿外等着嵇雪容忙完。 念桥好热,他不由得问上善,“上善,殿下还要多长时间能忙完?” 上善看一眼窗台隐隐勾勒出来的侧影,为难道:“我也不知,念桥,近来殿下都很忙,你在这里等未必能等到人,不如过几日再过来。” 过几日就要出宫了,哪还有机会?他要在出宫之前拿到钦印jiāo给七皇子才行。 念桥蔫蔫道:“那我再等等。” 以前嵇雪容没有这么忙,兴许是临近出宫,这次是嵇雪容领着一众皇子去祈福,储君要忙的事自然多。 他整个人要被晒的化开了,眼巴巴地看着若水送绿豆汤到正殿,他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嵇雪容才让他进去。 念桥如蒙大赦,他被领进正殿,正殿放的有冰块儿,他浑身上下仿佛都在冒着热气。 “殿下,我可以脱衣服吗?”念桥问。 他问问题的时候没有对着嵇雪容的方向,而是寻了个yīn凉的地方,在冰块旁边坐着不动了。 嵇雪容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他以为嵇雪容是同意了,立刻把外袍脱了,里面穿的是一层薄薄的里衫,像是透明的一层纱。 纱衬得皮肤宛如鼓胀起来的雪汁,在暗色地板下几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