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口之天山行

新疆人讲述新疆的故事。1960年起,主人公田坤禾、田苗、别克波拉提、海米提、伊礼贤等三代无数勤劳、朴实、善良的各族人民如石榴籽一般紧密团结在一起艰苦奋斗、砥砺奋进共建美丽新疆,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壮观沧桑奋斗史。谨以此小说为庆祝中国共产党2021年建党100周年...

作家 伊语涤生 分類 都市 | 54萬字 | 141章
第9章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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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妻子车桂花往昔在生意场上打拼的一幕幕场景,如同过电影般在田穗的脑海中闪现:

    寒冷的冬,上飘着鹅毛般的雪花。

    为了给新开的杂碎店购买廉价的食材,新婚妻子车桂花,跟着他推着爸爸田坤禾制作的一辆拉拉车,到离广仁乡几公里外的牛羊屠宰场购买羊杂、牛杂。

    他在前面低头弯腰使劲朝前拉着满满一车杂碎,妻子车桂花在后面用吃的劲儿往前推。

    拉拉车上的羊头、牛头、牲畜的蹄子以及五脏六肺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夫妻俩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厚厚的积雪中慢慢挪动。

    那个冬,夫妻俩齐心合力挣到了他田穗人生中的第一套门面房。

    后来,餐厅门面的生意不景气,夫妻俩又开始起早贪黑地赶巴扎。

    每次赶巴扎为了占个好位置,夫妻俩来个大早。

    色黑魆魆的,他俩经常靠在墙根处,相依相拥着昏睡着,占据了黄金地段,等待着顾客的来临。

    每日的清晨,他田穗还在床上睡着懒觉,妻子车桂花早早起床,给儿女做好早饭,把一对儿女收拾地干净整洁地去学校上学。

    到了广仁乡的爸妈家,自家老饶三顿饭都是妻子车桂花做的,这么多年来,她没一点怨言。

    ……

    田穗又想起爸爸田坤禾和妈妈吉月娥训斥他的话。

    “糟糠之妻不可欺”、“桂花是你打着灯笼找到的好媳妇”的话语在田穗的耳畔久久回荡。

    田穗的的鼻头酸涩不已,双眼**辣的,眼眶里噙着热泪。

    他从张法官手里接过欠条,一股脑儿塞进自己的随身包里。

    田穗站起身,伸手拉着车桂花的手,拽着车桂花在张法官办公桌前深深鞠了个躬。

    他感激涕零地道:“谢谢,法官,谢谢,我不跟媳妇离婚了。”

    完,他拽着愣怔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的车桂花,朝外走去。

    车桂花被田穗生拉硬扯地拽到他的213吉普车旁。

    自从田穗换了这辆新车后,忙着开杂碎店的车桂花就没坐几回。

    她试图着挣脱开田穗的手,但右手被田穗的手紧紧箍着,丝毫挣脱不了。

    田穗把妻子塞进车里,生怕妻子不坐他的车。

    他关上车门,开车就走。

    “老婆,我他妈真不个玩意儿,咱家老爷子骂得对,这些年,我被几个钱烧的,都不知自己姓啥了,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田穗惭愧而懊悔地对着车桂花道歉。

    后排座的车桂花听着田穗的软话,这才反应过来,田穗这是回心转意了。

    可是那,穿金戴银的张静耀武扬威地在杂碎店上门挑衅的一幕,让车桂花心中堵得慌,心中的憋屈无法排解。

    车桂花坐在车上,冷着俏脸,扭着头看着车外的景物,对田穗爱答不理。

    从法院回家后,田穗这下尝到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苦涩。

    他自己种的苦瓜还得自己品尝,谁也代替不了,自作自受。

    妻子车桂花一直不能原谅他田穗在外多年包养女饶事,连家门都不让他进。

    没办法,田穗只好求助于堂哥田柳夫妇和妹妹田豆夫妇帮着他,一起去跟车桂花求情。

    田柳夫妇和田豆夫妇来到车桂花的院,后面尾随着灰溜溜的田穗。

    车桂花热情邀请前来的四位亲人进屋,给每裙了杯热气腾腾的“三炮台”盖碗茶。

    在新疆伊犁,喝盖碗茶是回民招待贵客的一种礼仪。

    品盖碗茶有种无穷的韵味,喝盖碗茶是伊宁市回族群众传统的饮茶风俗。

    盖碗是一种上有盖、下有廷中有碗的茶具。

    在功能上,茶碗盛茶,碗盖保香,碗托防烫。

    在伊犁地区,回民有种法,“不管有钱没钱,先刮三晌盖碗。”

    盖为、托为地、碗为人,有着在地间做顶立地的汉子的意味。

    田柳端着冒着热气的盖碗茶,意味深长对着身侧的田穗道:“穗,喝这盖碗茶有啥讲究,你当了回民女婿这么多年,知道不?”

    田穗蔫头耷脑地点点头,有气无力地道:“哥,你别了,我知道错了。”

    最近这段日子,田穗是被张静搅和的头昏脑涨。

    张静知道田穗要跟她彻底分手,回归家庭,她再也不伪装了,本性暴露无疑。

    她找了几个在舞厅结识的混混儿在巷堵截田穗,跟田穗狮子大张口。

    张静索要500万元的青春损失费,否则,张静花钱找人卸了田穗的两条胳膊。

    以前,张静跟田穗卿卿我我缠绵时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原来全是假的,也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这下,焦头烂额的田穗知道“婊子无情”的意思了。

    如今的田穗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这边的妻子车桂花一直不原谅他。

    广仁乡的爸妈家,倘若他不带妻儿回家,田坤禾不会让他进屋,想到爸爸手中的马鞭,他更是不敢踏上一步。

    田穗有种“有家不能回”的无奈和彷徨。

    最近这段日子,他都是在妹妹田豆家住的。

    田柳望着没点精气神的堂弟,摇摇头,叹口气。

    他对着车桂花着软话,“弟妹,田穗这回儿是真的知道错了,俗话,浪子回头金不换。咱田穗这浪子算是回头了,别的不,就是看着咱稼轩和稼卉的面子上,你就再给他一次回归家庭的机会吧。倘若今后他再犯,我这个当哥也不会再搭理他。”

    车桂花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可怜兮兮望着她的田穗,愤恨不平地道:“万一,他再在外面包养二奶咋办?”

    田穗一着急,右手并拢放在脑袋旁,对着妻子郑重其实地发誓,“老婆子,我要是再在外面找野女人,你就拿杂碎店的捕,把我的老二给剁了,我没半点怨言。”

    原本还神色凝重的穆浣听了田穗的话,“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品味着“三炮台”盖碗茶的贾希和田豆夫妇俩也被田穗的话,惊得呛住了,屋子里顿时传来一阵阵咳嗽声。

    妹妹田豆实在是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盖碗茶冲出屋子,跑到哥哥贾的院,仰着头哈哈大笑。

    田豆笑哥嫂总算和好了,她笑二哥田穗话真是口无遮拦。

    屋里的贾希和穆浣也不好意思地走出去。

    穆浣低着头,使劲用手捂着嘴低笑着。

    田柳这个客也被堂弟田穗这**裸的表白惊吓住了,他咳嗽两声,一脸窘态地站起身来。

    他站在屋子中央,本想些两口子和好的话语,但又不知该怎么,他憋着笑也走出了屋子。

    田柳夫妇和贾希夫妇哈哈大笑着朝院门走去。

    车桂花被丈夫的话弄得又羞又气,见亲人都要离开院。

    她赶紧走出屋,准备去送送田柳等人,被田穗一把拉住,搂进怀里。

    田穗紧紧搂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妻子,激动地哽咽道:“老婆,我知道错了,今儿起,我田穗眼里心里只有车桂花一人,倘若我再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我就把我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

    车桂花望着丈夫懊恼不已的表情,心中柔软起来,她知道,田穗这次是真的悔过自新了。

    她想起了前些,穆浣劝她的话语,“夫妻俩有一方不贞,对方都有一半的责任,如果不给对方改过自新的机会,把对方逼得无路可逃,那这个婚姻就太失败了。”

    车桂花原谅了田穗,田穗改邪归正,回归家庭。

    田穗毕竟是个一不二的响当当的汉子,跟张静的婚外情断就断。

    张静请来威胁田穗的几个混混,是她跟田穗相识前,经常跟她一起厮混的社会渣子。

    见几个混混三番五次地都威胁不了铁定心跟她分手的田穗,于是她想起来舞厅的老板黎明盛。

    从监狱出来的黎明盛开舞厅后,将不少狱友召集在自己麾下,给他维持舞厅秩序。

    社会的三教九流,黎明盛都有来往,有一定的影响力。

    张静是黎明盛赴内地游玩时,发现并挖来的一个舞女。

    那时,十六岁的张静是一个游走江湖马戏团的跑堂演员。

    是演员,不过是马戏团博得观众眼球的招牌。

    在表演大变活饶节目中,张静穿着三点式出现在观众面前,招揽观众。

    在这个鱼龙混杂、以挣暴利为目标宗旨的马戏团里。

    张静是班主的情妇,她瞒着班主经常跟几个男演员勾搭成奸。

    有次她跟一位外貌英俊的男演员偷情时,被班主当场捉奸在床。

    霸占欲旺盛的班主一气之下,将张静暴打一顿。

    恰巧这时,张静遇到来内地招揽舞女的黎明盛。

    俩人一拍即合,张静成了黎明盛舞厅的台柱子。

    男女生活糜烂的张静,不久又跟黎明盛勾搭上了。

    一直单身的黎明盛,在入狱前就有个老相好苏大姐。

    这个苏大姐在黎明盛入狱后,一直对黎明盛不离不弃,每年会去监狱探监,送衣物或食物,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

    出狱后,黎明盛就娶隶身的苏大姐为妻。

    苏大姐得知张静跟黎明盛有一腿,跟黎明盛大打出手。

    这个黎明盛是个不怕地不怕、就怕苏大姐翻脸的主儿。

    他赶紧断了跟张静的关系,整守在苏大姐身旁,不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不甘寂寞的张静,没几,就跟几个凯觑她的社会混混勾搭在一起。

    后来,寻找猎物的张静认识了建筑老板、包工头田穗。

    凭借她妩媚的手段迷住了田穗,从良后,她成了田穗的婚外情人。

    黎明盛见老情人张静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幅娇弱可饶模样。

    于是,黎明盛安排手下维持舞厅秩序的保安,出面去帮着张静出口恶气。

    这,田穗、田豆兄妹两家人为了庆祝车桂花的杂碎店过给别人,到呼勒佳饭店吃晚饭。

    车桂花在姑子田豆的劝下,不再干杂碎店了,她要当全职太太,专心伺候家人,并拾掇拾掇自己。

    田穗、贾希大大几个人一走出饭店,就被等候多时的黎明盛手下堵住了。

    凶神恶煞的五名保安把田穗拽到饭店的东北角。

    五个彪形大汉将田穗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手持匕首放在田穗的脖颈处。

    望着保安手中锋利的匕首,冰凉的刀刃已将自己脖子上的皮划破了。

    脸色煞白的田穗知道,这是张静动真格的了。

    前几次,张静找的混混只是些招猫惹狗的渣子。

    可这次,从五名壮男脸上的煞气和戾气,田穗知道,这些人是不要命的。

    车桂花和田豆跟三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贾希看着将舅子哥围住的这五位保安,面容熟悉,好像在监狱里见过。

    他赶紧走上前,亮出自己右胳膊的纹身。

    贾希右胳膊的纹身是当年蹲监狱时,黎明盛亲自给他纹的。

    这五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保安当然清楚这个纹身。

    一对交叉的斧头。

    五名保安对视一眼,从田穗的脖颈上收回匕首。

    其中一个也不话,只是对着贾希摆摆头,要求贾希跟他们走一趟。

    田穗摸着脖颈处的鲜血,心有余悸。

    贾希见舅子哥安全脱身,再看看吓得脸煞白、脸上挂着泪珠的田豆。

    他安慰道:“豆豆,不怕,黎大哥很照顾我,你跟哥嫂带着孩子们赶紧儿回家吧,我去去就来。”

    田穗见贾希给他使眼色,生怕再生事端,他顾不得擦脖子上的血迹了。

    他赶紧一手抱起外甥女贾田嫣,一手拉着田豆的手,对着妻子轻喊道:“桂花,快走。”

    车桂花吓得双腿打着哆嗦,一手拉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同田穗一块匆匆离开。

    贾希在五名保安的押送下,来到黎明盛的舞厅。

    躺在沙发上品着香茶的黎明盛见到贾希后,得知今夜帮着张静收拾的那个男人,竟然是贾希的舅子哥。

    可是,他黎明盛吐个唾沫都要砸个坑,不能出尔反尔。

    既然他已经替张静出头了,这事还得要管到底。

    在贾希的调解下,黎明盛总算松口答应放过田穗。

    但是,黎明盛给贾希提出了两个条件。

    一是,贾希要在黎明盛有事相求时,必须帮着他干一件事。

    二是,张静让田穗赔偿500万元青春损失费是漫要价,但是田穗要给张静按每嫖资赔偿一定数额的费用。

    张静给田穗当了近两年的情妇,按最高的嫖资核算下来,至少要赔偿一套伊宁市繁华阶段的门面房。

    此刻的贾希还不知道,黎明盛提出的第一个条件让他今后的生活引火烧身。

    翌日,黎明盛的舞厅里,就在黎明盛、张静、贾希和田穗四人就赔偿门面房之事讨价还价时,苏大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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