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人饶命。”那些红衣女子闻言,顿时花容失色,跪在地上齐声求饶。 萧澜道:“阿魂!” “……在!”阿魂赶忙跑进来。 “安顿好。”萧澜吩咐,“别让我看见,也别委屈了诸位姑娘。” 阿魂答应一声,将那些女子带出大殿,也不知领去了何处。 直到脚步声远去,萧澜方才松了口气,将手中乌金鞭放在桌上,也没顾得上喝茶休息,就先拐去一处暗道,蹲下将那里的灰尘细细拂开。 石壁上刻着一朵小花,被颜料粗粗染成红,很粗糙,甚至压根就看不出形状。 萧澜眼底泛上温柔笑意。 他果然没记错。 在刚才进入冥月墓的一刹那,他曾有片刻恍惚,时间极短,而在恢复神智后,就想起了这朵小花,是两人一起蹲着并肩所刻,当时年纪小,手劲也小,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方才勉强出了形状。 墓- xue -里终年不见天日,陆追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红色的小花,- shi -- shi -的潮潮的,是雨落青草地的味道。刚开始时墓- xue -中并没有这么多,只在最深处偶尔有一片,陆追便经常去看,可惜后来却被鬼姑姑封死了路。 因为此事,陆追一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萧澜在知道后,便独自带着布与刀,硬是从墓- xue -中别的地方剜下一大片,又缠着墓中的药师,让他做了花肥出来。 自那之后,从红莲大殿开始,到墓- xue -中的每一个角落,这种小小的花几乎泛滥成灾。 萧澜用拇指小心摩挲过那石刻小花,闭着眼睛想心爱之人,想他是不是已经到了日月山庄。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动静。 萧澜睁开眼睛,警惕转身。 空空妙手问:“你在做什么?” 萧澜:“……” 萧澜道:“这话应当我问才是,前辈是怎么进来的?” “一个镜花阵,便想困住我?”空空妙手不屑,“摆设罢了。” 萧澜叹气道:“佩服。” “我看到你那姑姑,给你安排了不少貌美的女子。”空空妙手兴奋道,“你快些回去,挑几个看着机灵的,抓紧生个儿子出来。”说完又叮嘱,“要挑个手好看的,五指修长干燥,千万不能是六指。” 萧澜往回走:“这事以后再议。” “为何要以后再议?”空空妙手果然不悦,紧走几步追上来。 萧澜答:“事情没做完,没心情。” 空空妙手追问:“何事?我帮你做便是。” 萧澜道:“我想去一个地方,不过那里有机关,进不去。” 空空妙手一听,轻蔑笑道:“这墓- xue -在我眼里,可没什么机关,只管说你要去何处?” 萧澜摸摸下巴:“前辈随我一道去?” 空空妙手满口答应。 “多谢。”萧澜挑眉,“那我们明晚就行动。” 墓- xue -外,陶玉儿隐在暗处,看着那光影浮动的镜花阵,眉头紧锁。 多年前离开时从未想过,自己竟还会有主动回来的一天。 天边依旧乌云密布,这场雨染了整个江南,似是永远都不会停下一般。空气中泛着潮- shi -的气息,与青草混合在一起,陆追趴在窗口,像是又回到了冥月墓花田。 外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猜是家丁在跑来跑去,隐隐还在说着什么,语调是急躁而又惊慌的。陆追撑着坐起来,推门问:“出了什么事?” “爹。”阿六正与岳大刀坐在回廊中说话,见他问,便赶忙出去打听,回来也是一脸惊慌,说是凤鸣山庄的三少爷丢了。 “邱子熙失踪了?”陆追吃惊。 “是这么说的,今早一直没见到人,整个山庄里都翻遍了,也没有。”阿六道,“现在老夫人醒了,听说这件事后也心急如焚,甚至还请了官府来帮忙,估摸已经在半路了。” 陆追问:“我爹呢?” “一早就被邱家二少爷请过去了。”阿六道,“叶谷主去给邱老夫人与邱大少爷看诊了,临走前吩咐我煎药,还说让爹好好歇息。” “邱子熙在天快亮时,来找过我。”陆追道。 阿六与岳大刀都意外。 陆追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这……不会是邱子风干的吧?”岳大刀问。 “说不准。”陆追想了片刻,对阿六道,“你去爹那里看看状况,然后尽快回来告诉我。” 阿六答应一声,风风火火出了院子。岳大刀道:“这里风凉,我扶公子进去休息吧。” 陆追却道:“你随我出一趟门。” “出门?”岳大刀将头摇成拨浪鼓,“师父,叶谷主,还有阿六都不会答应的。” “我又不是豆腐纸片糊的人。”陆追道,“养伤也不是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那叫坐月子。” 岳大刀“噗嗤”一声笑出来。 “况且早些将这头的事情搞清楚,才好出发去日月山庄。”陆追也笑,“这凤鸣山庄- yin -森森的,你也不想久住,是不是?” 岳大刀点头。 “走吧。”陆追往外走。 “公子等我!”岳大刀急匆匆回屋拿了件披风,一股脑裹在他身上,将脑袋也险些包住。 陆追:“……” 从客院到邱子熙的住处,距离挺远。陆追走到一半,就见官府派来的人也已经赶到,邱府管家正在说着邱子熙平日里的生活习惯,以方便寻人,其中恰好有一句,喜欢走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