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夏生忍着笑,半天回了句:“好,我知道了。” 说来也怪,都说暖冬暖冬,然而寒潮却一股接着一股地来。 接连几天都在下雪,为了接送佟野,荣夏生这一个星期出门的次数甚至超过了之前一个月的次数。 佟野有课的时候,他早早起来,要么煮馄饨,要么煮饺子,偶尔会煎个鸡蛋煮碗面,然后叫佟野起床,再喂猫。 几乎每天,佟野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都能看见荣夏生蹲在客厅里看着小猫吃饭,小家伙闷头吃,荣夏生温柔地看着看它。 那画面过于和谐温暖,佟野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不忍心打扰。 等到一家人都吃完饭,荣夏生会催促着佟野收拾好出门,然后自己早早地拿着钥匙站在门口。 就这样到了周末。 佟野他们去livehouse演出时间定在周六的晚上,演出八点半开始,他们乐队上台的时间在十点左右。 因为要提前准备,佟野他们下午就要过去。 他事先给荣夏生拿了票,知道对方应该不太喜欢那种很吵闹的地方,就告诉他十点之前过去只看他们乐队的演出就行。 荣夏生笑着说:“那万一你们提前了,我岂不是会错过?” 其实佟野恨不得对方连彩排都跟着他,但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我先送你过去,”荣夏生说,“然后到那附近找个咖啡店看书,八点半的时候我就去。” 佟野是真的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从最开始他们排练荣夏生都不去,到现在竟然愿意为了看他们的演出忍受闹哄哄的场合,佟野觉得他家小叔叔其实没那么冷漠。 “真的?”佟野兴奋地抓了抓头发,“我还以为你其实不想去呢。” 荣夏生把他的大衣递过去:“走吧,别迟到。” 将近三十年来,荣夏生从没去过酒吧,从没看过现场演出,对于今晚,他确实是有些紧张和焦虑的。 对于他来说,未知总是很可怕,可怕到让他晚上几乎睡不好觉,明知道没什么,却总是静不下心来。 自己不过是充当几百个观众中的一个,隐没在人群里,只需要负责在角落安静地看着,任何一束光都不可能打到他的身上,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自我纾解都没办法让他平静。 这就是荣夏生,一个明明年龄不小却遇事总是焦虑不安的男人,他给自己贴上的是胆小软弱的标签,在一次又一次醒来的夜里,嘲笑自己的无能。 他载着佟野去酒吧,路上佟野一直在哼唱今天要表演的歌,他的吉他放在后面,自己就坐在副驾驶用手指弹空气。 他给荣夏生讲自己当初写这首曲子时的心境,讲当时蒋息把歌词给他时他的惊喜。 “你跟蒋息认识很久了?”荣夏生突然发问。 佟野算是了解荣夏生,这个人极少对什么表现出好奇。 突然问起蒋息,佟野有些疑惑。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乖乖回答:“高中的时候是校友,那会儿都知道对方,但没正式认识过。” 荣夏生点了点头。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很默契。”荣夏生说,“能有一个互相理解的朋友,比互相了解更重要。” 佟野愣了一下,然后去咂摸那“理解”跟“了解”的意义。 荣夏生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会经常往来的朋友,佟野看着他想,不知道在遇见自己之前的那些日子他都是怎么度过的。 “你好像不经常跟朋友联系。”佟野问,“他们都不在这座城市?” uc浏览器如返回不了首页导航或者加载很慢,请先点击屏幕再点右下角的退出,退出阅读模式就可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