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银对梨花还是有点畏惧的,上次她暴揍他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对梨花可谓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梨花的皮都扒了。他咬牙瞪着梨花:“难道你还想把我打成重伤不成?梨花我告诉你。这次你们这么好的运气,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能暴发出好力气。”牛银说着又上前一步,他面色阴冷盯着梨花,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梨花给撕碎一般。他生得牛高马大的,梨花在她面前,显得很是弱小。如果说心里不恐惧是假的。“本小爷倒也想看看,你有多厉害,你们牛家是不是专门出欺负女娃儿的种?”韩嗣澄手上拿着荣哥儿给他做的木剑,他站在梨花身边,和梨花并肩而战。他比牛银要小几岁,但是他的个头和牛银差不了多少。气质也要比牛银好上许多倍。韩嗣澄会武功,有他在身边,梨花的心里确实松了一口气。牛银却只是冷哼一声,桀骜看着韩嗣澄手上的木剑:“上次她还能拿凳子伤我,今天你就想凭着这一跟木剑就伤我?你这小哥儿,也太小瞧我了吧。”“你么可别忘了,阳姐儿现在嫁了个商人,在县城可是能说得上话的,你们要是得罪我,可就要想一下,以后县城的生意你们还能不能做了。”阳姐儿嫁给顾劲生,在村子里而言,确实是一件让人提起来就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村子里是叔婶们是怎么议论他们牛家的,让一个小女娃儿去嫁一个三十几的老头,还有1个儿子,这种事情,除非是对女儿非常不好的家庭才做得出来的。但牛大宝不这样认为。梨花听到牛银拿这件事情来给自己充威风,她的心里就不好受。梨花捡起河里的石头,就狠狠往牛银身上砸:“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阳姐儿是嫁了个有本事的人,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那姓顾的也不是个傻的,你们不过分他尚且还能替你们兜着,但你们如果太过分,他未必会帮你们。”顾劲生是个生意人,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阳姐儿摊上你们这么一家人才是她倒了血霉了。”牛银瞧着梨花,这小丫头怎么还帮着阳姐儿说话了?以前她和阳姐儿不是很不对付的吗?“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我告诉你,我是阳姐儿的哥哥,她不会见死不救的。”梨花又捡起石头往牛银的脸上砸:“那就试试吧!”牛银哪里料到梨花反应这么大,他被砸得反应不过来,身上很快就起了几个包。韩嗣澄根本就没有动,他见梨花这样,索性就抱着那把木剑看戏。“以后你要是再敢来打扰春姐儿,你就小心点,小心我去顾家告你的状,到时候阳姐儿有你们这样的娘家,我倒是看看顾劲生那个商人,还会不会继续对你们好。”梨花骂了牛银一顿后转身就离开。牛金宝都被她这副模样给吓坏了,一动不敢动的。秋姐儿和春姐儿也赶紧上前去询问梨花怎么回事。“梨花,你是在为阳姐儿抱不平?”春姐儿试探性问道,上次见梨花这样冲动还是她被牛银抢走的时候。梨花却看着春姐儿,长叹一口气:“是也不是!”她是在为天下女子不公。这天底下,有几个女子能像许家女这样,得到公平与尊重,大多数都是不被选择的那个,大多都和阳姐儿一样,成为扶持家中男子的物品。阳姐儿运气算是好的,至少她父母装也装得像,大多数都是像张氏对待她一般,只希望将她养大,再卖个好价钱。春姐儿大概是读懂了梨花眼里的无奈,所以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要想改变世间对女子的偏见,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女子是不被允许做生意的,梨花是个例外,大多数家庭都不会让女子出面做生意,会觉得丢了家族的面子。回到家后,小陈氏瞧见梨花额头上的伤,心疼得不行,赶紧找药给她放在伤口上。她一边给梨花上药,一边咒骂道:“牛家这些天杀的,我改天得去找张氏好好聊聊,她怎么教育儿子的,这样欺负人。”“娘,你先别生气,那牛金宝被秋姐儿和春姐儿揍得脸都肿了,想来他会安分好长一段时间的。”梨花安慰着小陈氏,小陈,这才心平气和道:“梨花,我把你带到身边养着,目的就是不希望你再被她们欺负,可你都已经离开她们家了,她们还不放过你,说来也是娘没本事,娘若是再厉害点,她也不敢让自己儿子总欺负你。”小陈氏越说越觉得愧疚,她一直觉得亏欠梨花。往好了说,是她收养了梨花,救了她一命,可她们一家人都知道,是因为梨花来到她家后,她们的日子才好过起来的,以前都过得紧巴巴的。家里孩子没一个能去学堂念书的,一年到头别说吃肉,就是自个儿养的鸡下的蛋都舍不得吃,要拿到镇上去卖了换钱。梨花对此倒是看得很开:“娘,你这有什么好愧疚的,人家要做恶,我们拦不住,我们且等着看,几十年后,她会不会被自个儿宠出来的孩子反噬就对了。”张氏和牛三宝都极其宠爱牛金宝,不是说宠孩子不对,而是对孩子再宠,也得告诉孩子是非观,做了错事就得认罚。若是一味宠着惯着,只会惹出事端来。梨花都明白的道理,张氏未必不会明白,只是她身在局中,看不清楚罢了。在她眼里,她的儿子就是最棒的,最优秀的。小陈,给梨花上好药后,她又专门去给梨花煮了排骨山药汤,最近山里的山药已经能挖了,这山药是她今天和江氏去山里挖回来的。梨花从未吃过山药,以前牛三宝也会去山里挖山药,但吃不到她嘴里,她连口汤都喝不上,越是吃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吃。也越爱吃,所以山药就是她的执念。如今能吃上山药,她的眼里都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