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男人自认在京城的身份,是有话语权的,说出来能为自己添加砝码,便有些洋洋得意。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道:“原来是京城最大酒楼花意楼的东家,据说此人开酒楼就是因为喜爱在酒楼里听别人讲侠义故事,讲得好的,他便直接免了人家的酒钱。” “不止呢,还行侠仗义过好几次,据说老王家的儿子就是他救的。” “那可真是个好人呢。” “怪不得要管这等闲事。” 吴城听到大家这么夸他,眉毛又往额头上提了提,得瑟的看了一眼方才说他是杂物的张首领。 吴城和记忆中的吴城重合起来,程澄心道,竟真的是他。 她心中有了计较。 吴城,元煊的好友,心腹,说好听点,那就是走狗。在元卿送白靡夫妇来京城时,她应该就有料到,他也有参与。 但这事谁能料到呢。 上一世元卿小妾中最为喜爱白芷,这一世,只是见了她一面就念念不忘,甚至念念不忘到和皇帝合作bī她jiāo出白芷。 并非她不信白芷的魅力,认为他元煊不会喜欢她。但……这个世界再真实,它也是源于一本小说,白芷是女配,柳之沁是女主,这就是注定了的。 至于为何惦记白芷。 怕不是元煊此人有美人收集癖吧,越得不到的,越想去抢来。 想到此,程澄脸黑了下来。 这就是个火坑。 白芷昨日那样的言语及今日白父白母的举动,如果她真把白芷jiāo出去了,一定会悲剧重演。 程澄偏过头,悄声对梅妈妈说话,梅妈妈听到她说的话,表现的先是不愿,后看到程澄坚定的目光,只好点头离去。 吴城见见梅妈妈皱眉,又见程澄这样的表情,以为她是听了他的话,要将白芷放出来,心里一喜。 果然没有他搞不定的事。 他正在开心时,却听程澄对张首领道:“把此人抓起来,送去大理寺……” 她的话语十分笃定。 吴城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紧张的问她:“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抓在下做什么。” “你不是说,本宫没有亲眼所见白靡父母的行为,却认定他们胡乱教导女儿吗?那本宫想告诉你的事是,本宫没有亲眼所见的事,却认定的事情多了去了。”程澄似笑非笑道“比如花意楼东家走私食盐。” 这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城脸瞬间刷的一下就白了,比白靡夫妇方才的脸色还要难看,他全身冰凉,在这大热天中竟从额上滴了一滴冷汗下来。 他自认自己走私食盐,并且卖给来酒楼的人,以及用食盐和他们jiāo换小道消息这一切都做的极其隐蔽,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就连元煊,他都瞒着的。 长乐公主是如何得知的?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很久之前就偷偷查过他,只是一直没有揭发出来? 吴成故作淡定的站着,目光直直的与程澄对视。她站在阳光底下,冷冷的看着他,眉间的朱红刺的他眼睛发痛。 他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那就是:长乐公主根本不是元煊口中的只能靠先皇势力来给她撑腰的草包公主。 他被骗了。 “殿下说的什么走私食盐,在下怎么不懂?” 吴城嘴硬,手却抖的不行。走私食盐是非常恶劣的罪行,会受到极大的酷刑,这些是他想都不愿意想的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咬死不承认。 程澄根本懒得和他多说什么废话,昂首示意张首领,张首领领会到了,指挥众府兵抓住他。 吴城心里发虚,脑子里就一个想法,退到人群中,撒腿就跑。 原本百姓们半信半疑的,看他这般,信了个七七八八。 真问心无愧的人,跑什么呀。 吴城没跑几步,就被训练有素的府兵们扑倒在地上,再动弹不得。 他躺在地上眼睛发红,内心非常后悔来此一遭。 他为什么会来,一来是想着给元煊一个人情,他们平时来往隐蔽,任谁也不会把两人联系在一块儿,他是来这里的最好人选。 二来,是他要树立更好的名声,吸引更多的人源。 可是,现在要毁于一旦了。 不,不对,还没有毁。 吴城为人向来谨慎,他走私的食盐的早就被他藏得天高地远,任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就算送去大理寺查他,他也未必不能逃脱。 他双手被绑住,蹭着地面,抬头,声音沙哑:“殿下,你真的误会在下了。” 张首领让人将他押走。 “等等。” 程澄喊停了他们。 吴城立马仰起头。 “张首领跟着一起去吧,你跟大理寺少卿说,梁家县东面吴家地窖会有他们想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