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李耀经常往她这里跑,李耀还是很热情的与李橖打招呼,渐渐后来就变成了公式化,就像来报告一样。 讲的无非是那几句。 “爸,叫你回家!” “爸说你再不回去,就要将你逐出家门!” “爸让我跟你说,你不回家,以后连大学也别想上!” …… 听来听去,李橖的耳朵里早就生了茧。 今日照样是这样,李耀乖巧地站在前门,经过的学生还会打趣几句,然后才一哄而散。 “走吧。”李橖往李耀身边一站,旁边学生自动为她们让出一条路。 李耀仍旧呆愣地看着他的姐姐,明明是同一个人,可为什么让他觉得判若两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好像是从那一天他拿家里的钱。 ——但是这些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幸灾乐祸,“姐,你真的回去,不怕爸打断你的腿吗?” 李橖笑笑,不说话,那一字姐听得怪别扭的。 午后,阳光似火,勺烧起了一片大地。 高棉芳整个人窝在躺椅里,拿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风,身上的衣服穿的薄,能见到里面厚厚的一层肉。 见李橖走了,进来朝上面喊:“诚哥,那个离家出走的人回来了。.” 朝着李橖呸了一口,“不肖女。” 往她书包都瞅了几眼,这年头一家辛辛苦苦一天赚个四五十都有些费劲,没想到这大姐看着是个不成事的,却搞了个补习班,花花的就是500进账。 李诚从楼上走下来,往竹椅那边一坐,凶神恶煞的盯着李橖,李诚坐在一边,依旧乖巧的不像话。 看起来,径谓分明。 李橖可不管他们怎么想,也拉了把椅子,顺顺当当的坐了下来,模样闲适。 “有叫你坐了吗?给老子站着!”李诚没事找事,在他心里这大姐越发难管教。 高棉芳轻哼,“陈哥,这孩子心里要是有你,早就把赚的钱拿来给你了,看着就是个不省心,连自家父母都不知道要孝顺。” 李耀帮腔,“爸,别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凉凉的穿堂风飘过,凉了李橖的心。 “爸,我得病了,需要钱。”李橖从书包里掏出体检报告单,放在在桌上。 李诚脸色诧异,然后怒不可喝道:“我就知道,你跟那病秧子一样都是讨债鬼,一样的蛇蝎心腹,就是想压得李家翻不了身!” 高棉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拉着李诚往旁边去了,“诚哥,要不就给大姐儿说媒亲,找个知根知底的好好疼着,以后有什么事情也能照料着。” “这……”李诚略些犹豫,终是咬牙点头。 两个大的一走,小的就狐假虎威起来。李耀话里带刺,“等着吧,一会就是竹笋炒肉,啪啪的一顿打。” 李橖冷笑。 “你要是把去给我,以前的事情也就不算了,小爷不和你计较,至于你身上的病,我跟爸妈说说,或许还能有救。”李耀顿了下 ,理所当然说:“死了也gān脆一了百了,早死早超生,你说对吧?姐姐。” “再者,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给了你弟弟,我逢年过节给你烧纸钱,保准你在yīn曹地府过得舒服。”李耀对于体检单上的病下了定义,大概是那种非死不可。 李橖拿着书包的手狠狠捏紧,眼帘微垂,在那时,这些所谓的血肉之情想来也是这样子想的。 她冷漠开口:“得的是传染病,弟你可别靠我那么近。” 李耀惊得连连后退,脚绊了椅子,摔在了摇椅上,他不可置信指着李橖,“你你……你要害我,要不然gān嘛不早说!” “对,想着要死了,huáng泉路上一个人可得多孤单,不多找几个人,心里痒痒昂。”李橖将体检单捏了起来,嫌弃地扔进书包。 李耀小脸上满是惊惧,慌张的拿起桌子的扇子抱在怀里,又像回忆起什么,把扇子往地板上一扔。 体检单刚刚就放在上面! 他的小命不保了,怎么办? “你你……你个蛇蝎心肠,我是你弟弟你还……” “哦?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弟弟?你从小到大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照顾你,你长大点,就开始说脏话骂我,打我吃食,惹下的祸全推到我身上。” “前年,家里丢了十块钱,你说是你姐姐偷,掷地有声,害我被你妈妈打得半死,后来你拿着十块钱去买玩具。” “年初,你把我的晚饭跟早饭藏起来,害我饿了一天,最后晕过去,你妈以为我偷懒,拿着那么粗的棍子打我。”李橖说着,比了一下五厘米的距离。 …… 记忆犹新,即便对她来说,过去了那么久。 一桩桩,一件件,能想起来的,或者是已经忘记了,都化为疼痛浮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