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此刻换了一身水墨色的云纹长袍,十分清雅淡泊,一头乌润长发用白玉簪子束起,玉白色的面容上神情内敛端肃。 丝毫没有了方才那浴池中令人血脉膨胀的感觉。 殷玉晗看着这样的谢长渊,心底也不由得有些嘀咕:这人可真是,穿上衣服就有衣冠禽shòu那味了,啧…… 而谢长渊虽然注意到了殷玉晗腹诽的神色,却没有在意,可这时他看了一眼殷玉晗手中的书,眸色却微微深了,里面似乎藏了一点十分奇异的情绪。 过了一会,他伸手道:“把书给我。” 殷玉晗:? 听着谢长渊有点奇怪的语气,殷玉晗瞥了谢长渊一眼,连忙把书递给了谢长渊。 但谢长渊接过书,却没有直接放回书架上,而是手指一动,那书就凭空消失了。 殷玉晗知道,这是被谢长渊收进储物戒了。 顿时,殷玉晗心里的八卦之意就更重了,他这会暗戳戳看了谢长渊一点,有点想问,可又犹豫。 但谢长渊似乎看出了殷玉晗的心思,这会他走到书案前,坐下,也没看殷玉晗,就淡淡道:“那本书,是我写给我第一个弟子的。” 殷玉晗:哦豁? 他倒是没听说过谢长渊收过徒弟啊…… 有秘密,肯定有秘密。 而且看那书上的字迹,那徒弟要么就是没文化,要么就是年纪小。 能被谢长渊收为徒弟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可现在的谢长渊没有徒弟,那书他却还留着,是不是就证明那个徒弟—— “别瞎猜。”谢长渊三个字就淡淡打断了殷玉晗脑中根据无数话本脑补出来的爱恨情仇,“过来替我磨墨。” 殷玉晗:? 看着谢长渊平静淡漠的样子,殷玉晗撇了撇嘴,只好走过去。 一边给谢长渊磨墨,殷玉晗就一边发呆。 发呆了一会,谢长渊忽然递过一张纸:“替我把开经偈抄了。” 殷玉晗:“哈?” “让你抄你就抄。” 殷玉晗:…… 没办法,殷玉晗只能嘀嘀咕咕拿了笔,埋头抄了起来。 一篇开经偈,不过上百字,殷玉晗却硬是抄出了大汗淋漓的架势。 抄完,殷玉晗抹了一下额头,扫了一眼,瞬间尴尬了。 额,方才他还在心里吐槽谢长渊那个徒弟写的字难看,现在轮到他自己,好像……也不怎么好看…… 甚至,丑都丑得有点异曲同工。 抄出这么一篇东西,殷玉晗自己也有点汗颜,便犹犹豫豫地不敢拿给一旁的谢长渊看。 谁料谢长渊似乎早就知道他抄完了,信手就拿了过来。 但只是看了一眼,谢长渊就沉默了。 半晌,谢长渊道:“你这字——” 殷玉晗还没等谢长渊说完,就红着脸道:“我知道,不就是写得丑么?我本来就不太喜欢念书,字丑一点又怎么了?” 谢长渊摇摇头,他静静凝视了一会殷玉晗的字迹,只道:“我没说你字丑。” 殷玉晗哑了,随即他就恼羞成怒道:“那你什么意思啊。” 谢长渊沉默片刻:“你的字,跟我徒弟的有些像。” 殷玉晗:? 神色微妙了一会,殷玉晗嘴角抽搐了一下:“算了,你直接就说写得丑吧,不必这么安慰我。” 谢长渊没说话了,他只是把那篇殷玉晗抄的开经偈收了起来,便抬头看向殷玉晗道:“我先做晚课,你若是困了,便去睡吧。” 殷玉晗听着谢长渊这句话,先是欣喜,可随后他心头警钟又响了起来。 犹豫了一下,殷玉晗道:“那你睡哪?” 谢长渊反问:“你说呢?” 殷玉晗:??? 随即殷玉晗就道:“那我能去密室睡吗?” 谢长渊:“密室没有chuáng,而且——” “你要替我暖chuáng。” 这句话一说出来,殷玉晗的脸腾得一下就红了,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就跳起来道:“你、你老流氓——” 他话还没说完呢,脚下也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骤然一崴,一下子整个人就跌坐了下去。 殷玉晗自己都没注意到,一屁股跌在地上,便痛得脸色一白,他倒抽一口凉气,也顾不上谢长渊在场,眼泪汪汪地就抱着自己的脚看了起来。 这时他才看清,原来是他方才清理东西顺手放了一个huáng铜的笔插在地上,恰好被他踩了一脚。 那笔插棱角分明,殷玉晗皮肤又嫩,这么一脚踩下去,立刻就是一大片青紫浮了起来。 殷玉晗:“呜……” 好倒霉啊。 一片yīn影笼罩在了殷玉晗头顶。 殷玉晗长睫颤了颤,哑声道:“不许笑话我。” 谢长渊叹了口气,伸手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