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中,她靠在飞机座椅上,脑中不断地浮现楠楠眼中的光彩。 一下子,她又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总是会轻易的流眼泪。 其实楠楠心里是多么渴望有一个父亲,他只是从来没有提出过而已,他那么小,却已经很懂事了,懂事的不愿意让自己不高兴。 飞机到了美国纽约,之后转机去了那个医疗机构所在的地方,下了飞机后,直接做了巴士过去租车场,这里不像国内公jiāo车出租车发达,她需要租一个车子。 已经是美国的时间晚上十一点了,租车场里亮着灯,美国本来就人烟稀少,这个时候,更是连个鬼影都没有,租车公司hertz几个大字在惨败的灯光下寂寞生冷。 她租了一辆凯美瑞并一个导航,开着车子,一路直奔那个研究所。 到了那里,她其实是明白自己冲动了。 半夜三更,这里的一切都非常安静,连个狗叫都没有,红色的木质房子掩映在绿树之间,clinic的那个牌子几乎看不真切。 一路奔波,以及时差带来的不适,她疲惫地闭上眼睛,按捏了下太阳xué,此时此刻脑中一片混沌,她坐在车里,gān脆让自己歇息片刻。 这么一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她开着车子在附近徘徊,在旁边一个加油站旁边的小店铺里买了面包和水。 到了早上九点,她才来到这个地方,这里虽然人烟稀少,可是也有几个人在进出,他们将车子停下来,然后走进去。 叶宁来到前台,用流利的英语说明来意。 雪白皮肤的前台小姐含笑听她说完了后,回复的自然是拒绝。 叶宁早已料到的,还是坚持着说完了自己的请求:我并没有要见他,只是希望知道,这里是不是住有一个中国病人,可以吗?” 前台小姐抱歉地摇头,说着sorry,依然是礼貌的拒绝。 她点了点头,不再qiáng求什么。 不过她想既然萧岳住在这里,那么总是会有蛛丝马迹的,她总是能等几天。 于是她在这附近找了一家叫stayin的宾馆,住下来,每天定点跑过去蹲点,时刻关注着这个clinic进出的人。 萧岳是岳宁集团的总裁,他住进这个地方,周围一定会有他的朋友或者下属过来照顾的,而那些人是不可能住在这个医院的,所以他们一定也住在附近,可能还会开车过来看望萧岳。 只可惜她蹲点了几天后,依然没什么线索,就算偶尔看到个中国人,她赶紧过去询问,人家也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问起萧岳,人家一无所知。 她是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的,于是又开始在网上查萧岳的各种消息,时刻关注着,还试图继续给那个沈从瑞发邮件,然而那个邮箱好像死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她还试图给陈姐还有小若打电话,这次总算打通了,当她们知道叶宁要萧岳的电话号码时,大吃了一惊。 小若也就罢了,陈姐几乎是哭了:萧先生真是挺不容易的,这些年他总是会把我叫过去问你的各种情况,你哪天工作累了,他都担心你,他给了我很多钱,让我好好照顾你。我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呢,他不说话,我看着他是根本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面对声泪俱下的陈姐,叶宁反而显得很冷静:给我萧岳的电话号码,一切联系方式都给我。” 可是陈姐只有萧岳的一个手机号,于是她给了叶宁。 叶宁又给当初那个卖给自己房子的孙先生打电话,从他那里也只是搜罗到了这个手机号。 拿到这个手机号后,叶宁盯着看了老半天,这个号码最后是三个九字,非常特别。她看了一会儿后,忽然觉得,仿佛很久前,她是收到过这个人的短信的,这个电话号码,曾经在一个非常莫名的时候向她问好,然而她以为那是别人发错了,就直接删除了。 原来这就是萧岳的电话号码。 她无法想象,当时他是抱着怎么样的勇气和期待给自己发了一个短信。 她盯着那个电话号码看了老半天后,终于深吸口气,去拨打了这个手机。 手机那头,是一个枯燥的音乐,枯燥得没有任何旋律,那个枯燥的铃声就这么一直响着,一直响着,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听。 最后终于转变为忙音,自己挂断了。 叶宁站在医院外面的大树下,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 美国的空气比起国内好很多,这里的一切都是清新美丽的,路上有个穿着运动衣的美国女人在跑步,见到了叶宁呆呆地站在那里,友好地笑着嗨”了一声。 多么美丽的早上啊,她孤独地蹲在那里,抱着膀子,忽然感到一阵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