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球球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肉乎乎的小手揪着脸旁边的被子,看着可爱极了。 看到林絮额上累出的汗,他掀开被子火速下chuáng。 没几分钟,还开着终端聊天的两人就面对面站着了。 “我来帮忙。”球球主动凑上来。 林絮将水壶递给他:“均匀洒一遍就好了。” “好。” 拜托香娜帮忙买的衣服在她下次来拿货的时候一同带了过来,衣服被袋子层层包裹着,林絮趁球球没注意,偷偷将他衣柜的衣服换了下来。 先前的衣服已经开始有些短并且瘦了,还好他变成人形的时候不算多,穿的也不多,暂时还没有发现。 呼了口气,林絮不知道这批衣服能坚持多久,她心里也没底。 球球每天定时定点锻炼,测身高体重,他不再像先前一样每次侧完都问一下有没有瘦,就是自然地往仪器前站一下,测完就走。 林絮看着数据自带的曲线图,如果这是股票,恐怕持股人要笑出腹肌来。 她现在有种刀悬在头上的感觉,难受却又没办法解决。 然而在球球发现自己长高之前,另一件事却先到来了。 距离上一次病发约莫过去一个月左右的时候,球球再次出现了症状。 正是午饭时间,大太阳高高地照在头顶,两人对坐在屋檐下,正吃着吃着饭,球球突然往地上一滚。 林絮惊了一跳,放下筷子走过去:“你怎么了?” 球球滚到院子里,不停地拿额头蹭地面:“难受。” “哪里难受,头?我看看。” 球球将脸转过来,眼睛紧紧闭着:“额头,好痛好胀。” 他说的额头也就是长了两个鼓包的位置,林絮伸手摸摸,但手才刚碰到额头,球球就非常激烈地尖叫了一声,声音几乎超过了人耳接收分贝的极限。 林絮脑袋嗡了一下,手一松没有抓稳球球,他就从她身边滚到了别处去。 球球跌跌撞撞地往山上滚,症状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林絮又惊又怕,爬上悬浮板就跟在了他身后。 球球像是疯了一样,在丘陵上横冲直撞,好几次撞到大石上,石头咕噜噜地往下落,就连树都撞断了好几棵。 他的尾巴不停地往地上摔,摔得血肉模糊,鳞片也掉了很多。 尖锐的痛呼声一直没停,在整个空中回dàng开,听得人揪心不已。 林絮难受到不敢看,可她又没办法不看。 她将落下的鳞片都捡了回来,小心拭掉上面的血揣回兜里。 球球这次病发持续的时间比上次要长很多,他不停地往前冲,林絮一直紧紧跟着他,完全没注意周围,等到停顿下来时,四周都是陌生景象,也不知他们现在到了哪。 家旁边这片丘陵很大很大,远处连着大片山脉,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山脚,这座山没有多少树,山上怪石嶙峋,到处都是锋利尖锐的石块。 球球滚到石堆里,整个身体爬伏下来,不停用背用腹部用尾巴疯狂蹭石头,鳞片一片片被石头活活刮下来,血流了一地,肉也被带落下来。 尖叫声一直没停,配合这场面,有种渗人的感觉。 林絮闭上眼睛背过身去,眼泪怎么擦也擦不gān净,她抓着胸口,一声声听着球球喊痛。 整个过程持续了快一个小时,持续到林絮都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球球终于停下了动作。 此时他全身上下都血肉模糊,找不到一块好肉,身上的鳞片掉了小半,灰黑色的石头完全被染成了红色。 额头又红又肿,鳞片也被蹭掉了不少。 林絮上前,几乎不敢触碰他。 “球球?” 她蹲在球球身边,一双手停在空中,最终轻轻落在了他脸上。 血太多了,林絮觉得红色实在太刺眼。 “球球?你别吓我。”她凑到球球耳边小声唤道,用袖子轻轻擦掉他脸上的血迹。 球球没有任何反应,呼吸也相当微弱,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掉一样。 林絮急得不知所措,眼泪一滴滴落在他脸上。 “球球,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感觉到眼泪的温度,球球虚弱地张开嘴尝了下味道,是咸的。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用蚊子一样虚弱的声音道:“不,哭。” 林絮顾不得擦眼泪,趴下身体更凑近他一些:“你醒了!” 林絮还以为发病就只是上次那个样子,持续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从没想到竟然能严重到这种程度。 球球无力地哼哼了一会,最终大喘了口气,稍微缓过来了一些。 他迷蒙地睁开眼睛,眼神都没有聚焦,口中低喃道:“不知道,好难受,身上,哪里都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