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如筛糠小姑娘怀疑自己听错了。扯开了衣袍只是为了让她穿上衣服? “不穿?” 低沉的嗓音落在自己的耳中,齐绣婉吓得忙摇头。然后避免触碰到十指,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入宽大的袖口中。 两只手都伸了进去后,男人:“站起来。” 齐绣婉听他的话。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就像是大人给小孩穿衣裳一样,男人把衣袍腰间的绳子绑了起来。 衣袍很大,显然是男人的衣服。穿在娇小的齐绣婉身上,显得空dàngdàng的,而领口松散,露出一大片肌肤,可这样总比什么都没穿好得太多了。 袍子估计只到男人的膝盖处,但穿在她的身上,却到了脚踝处。 而后男人让她坐下,她也乖乖的坐下了。 紧接着他转了身走开。齐绣婉偷偷地抬起头偷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走到了灶台的地方,拿了灶台上似乎捣药的臼又折回来。 在男人转身的时候,胆小的小姑娘瞬间又低下了头。 心里边满是疑惑,她完全猜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 他端回了木碗走到chuáng边后,她隐约嗅到了淡淡的草药味。就像是刚刚涂抹在脚上的草药味。 接着男人弯下腰,撩开了她脚上的衣袍,然后吐出“伸脚”二字。 齐绣婉猜,他是给她的脚上药。 顺从听话能让自己少吃些苦头,这些她都明白,所以还是乖乖的把脚伸了出来。 原本的双足小巧且娇嫩,过去的一个月都是被囚禁着,且也从没有像今日这般走这么久的崎岖山路,所以脚板和脚的两边都磨破了皮,还有被挑穿了的水泡,刚刚碰了水,现在可疼得很。 但再疼也疼不过双手被硬生生折断的时候。 男人拿起臼中沾了白色草药膏的木条,然后抹在她足上的伤口上。 一碰到伤口,疼得脚一缩。但缩了之后的下一瞬,在男人往上看自己之前,又小心翼翼的把脚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周衡还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周衡没有任何的表情,所以齐绣婉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只知道他的一双漆黑的眼眸中,连一点的情绪都没有。就像一潭起不了半点涟漪的死水。 被这双眼睛锁着,就算怕得心都快从心口中跳出来,却愣是不敢把视线挪开。 “疼?” 忽然被问疼不疼,齐绣婉诚实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慌忙的摇头。她那一双眼睛里边从刚刚醒来到现在就没gān过。 湿漉漉的。 明显是疼的,又疼又恐惧。 周衡看着她那双含泪的眼眸,默了一默后低下头,冷声道:“疼,忍着。” 然后继续上药。 两只脚都上了药,周衡站了起来。 草席沾了草药膏,还有一些尘土,似乎是她昏睡时候头发沾上的,周衡看了眼那些痕迹,微微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转身把臼放回了灶台上。 而后拿了沾了水的粗布过来,把那些痕迹都擦gān净。 齐绣婉看着他的举动,怯生生的把沾了药膏的双足放到了大木chuáng外晾着。 她一直都以为乡下的人肯定都是又脏又臭的。但这虽然是山dòng,但却很gān净,也一点气味都没有。 而且男人似乎也很爱gān净,只是为什么不穿衣服…… 说不出话来,且也只敢在心里碎碎念。 男人收拾东西。收拾好了之后从山dòng外边弄了半截竹子进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见他用刀子把竹子劈开。很粗的一截竹子,他确实不费chuī灰之力就把竹子劈开了。 小姑娘看了眼他粗壮的手臂,不敢弄出一点声音,怕影响到他,然后打自己。 男人劈开了竹子后,又削了许多根手指长短的结实竹条出来。 九月底,白日虽然炎热,但入了夜,有些寒凉。 齐绣婉觉得又冷又惊惶。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上的草药膏已经gān了,冰冰凉凉的,也不怎么疼了,而头发也被山dòng外chuī进来的风chuī得半gān了。 这么晚了,男人为什么还不把山dòng的门关上,不怕野shòu跑来吗? 在这安静得诡异的气氛之下,齐绣婉一点也不困。她此时满脑子都是男人接下来会对她做些什么,因此jīng神都紧绷着,不敢有一点的松懈。 也不知道男人削了多少根大小几乎一致的竹条。之后也不知他不知从哪寻来了一块木头,然后又开始细细的打磨。 她问不了他在做什么,而男人也更不可能主动告诉她,他在做什么。 经过这一日,齐绣婉知道这男人不爱说话。非必要的话,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时间过得似乎格外的漫长了。齐绣婉觉得还不如一开始就把她如何了,也好过让她现在胆战心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