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士兵直接踹开木门闯了进来,欧阳毅挎着□□,气势汹汹地走进院子,一眼便看见正蹲在地上把泥巴到处乱抹的谢玄濯。 huáng泥被丢得到处都是,在谢玄濯身边的美貌少女也未能幸免。明净翡一面躲避着谢玄濯丢来的泥土,一面暗暗打量着来人。 这个时候穿着上燮军装的人,来找谢玄濯,断不可能是为了迎立她,难道是来斩草除根的? 想到此处,明净翡配合着谢玄濯,跟着在院子里跑跳起来,带动地上被昨夜bào雨打落的树叶枝桠,直闹得jī飞狗跳乌烟瘴气。 “你给我过来,一天傻愣愣的正事不gān,养你这个傻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那欧阳毅自幼生在风淮,长在风淮,一向认为坤泽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出门抛头露面都是有伤风化之事。 是以,他心下对明净翡除了生出几分不耐,却又含着几分好奇和兴奋。尤其在瞥见少女的侧颜后,心中的惊艳之感,更是难以自抑。 当下,他不得不迅速收敛心神,专心正事。 何况,据他们在此的眼线来报,这名少女两月前出现,行事乖张大胆,指不定就是最近又冒头的神秘刺客组织“冥罗”的人。 于是,欧阳毅大喝一声,吼得在场之人耳膜生疼,他刻意露出恭敬守礼的温和笑容,对谢玄濯说道: “末将乃是天水边郡骑都尉欧阳毅,特来此觐见五皇女殿下,望殿下谅解属下姗姗来迟。” 言毕,他一双有些yīn鸷的细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谢玄濯的一举一动,若是谢玄濯稍有异动,他便可先斩后奏,把人带回风淮受审。 一旁的张公公心下了然,为了试探谢玄濯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他们非得用出点非常手段才行。 “哎呦,殿下您真是受苦了,咱家看着真是难受。您快和咱家回风淮去吧。”张公蹲在谢玄濯身前,浑浊的眼球忽上忽下,粉白油腻的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微笑。 “风风,chuī啊。”谢玄濯对他们所说的话不闻不问,一心一意地和着地下的湿泥,再顺带抹在张公公和欧阳毅脸上。 这两人她以前并未听说过,想来都是赵勿尘提拔任用的,一人得道jī犬升天,不外如是。 但看这两人与明净翡并不相熟的样子,似乎可以排除明净翡的嫌疑。 “呸,来人来人,”欧阳毅吐着嘴里被溅到的huáng泥,太阳xué旁青筋bào起。自从跟了赵勿尘,他就没这么脏过,更别说被人溅一身泥,“把这个逆贼抓起来,搜身。” 随着欧阳毅一声令下,六七个军士上前控制住了谢玄濯和明净翡,剩下的三四个人冲进了房间里搜查。 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明净翡垂下眼眸,掩饰住一抹冷光。上燮会突然派人来此,的确出乎了她的意料。 莫非是因为青羽小镇靠近草原,且草原各部最近有不少异动,而让赵勿尘那个老狐狸动了些奇怪的想法? 不管赵勿尘想做什么,谢玄濯现在万万不能逃脱自己的手掌心。作为自己修炼必要的东西,谢玄濯的信香只能属于自己。 一个兵士从谢玄濯身上搜到了根短笛,立马捧在手心献给欧阳毅,“都尉大人,这是那逆贼身上之物。” 又是这根短笛,明净翡瞟了眼被两人制住的谢玄濯。 说起来,谢玄濯与她母后的感情非常好,要是上燮国没出这档子叛国的事,与谢玄濯成婚的,应该就是她母后指给她的青梅竹马了。 明净翡记得当年谢玄濯封自己为皇后,多少人都劝着谢玄濯把她的青梅一并纳了,封为贵妃。 想必上一世自己死后,谢玄濯肯定娶了对她情深意重的小青梅,两个人门当户对,又是两小无猜,不知道有多快活。 明净翡轻咬着下唇,瞥见谢玄濯反绑住双手的láng狈模样,心里暗暗生出了几分慡快的感觉。 短笛再次被人抢走,谢玄濯倒是比上一次平静了许多,她不知道这些人来这的目的,但绝对来者不善。 “这什么破笛子,光秃秃的也就是这些王公贵族喜欢带在身上,讨个新鲜装高贵。”欧阳毅是个粗人,向来对这些丝竹之事厌烦得紧,“你们再去搜。” “等等,让咱家看看。”张公公接过短笛端详半天,方用手不断摩挲着笛身,眼里一抹贪婪的微光闪过,“都尉大人,这可是金丝玉笛,不识货的人可看不出来。最妙的是,这笛子还是皇后娘娘的遗物。” “什么皇后娘娘,那是早已下地狱的冤魂了,”欧阳毅拍拍张公公的肩,不屑地觑着那根晶莹剔透的笛子,小声地说: “咱们只用看看这孽种到底是不是真傻子,到时候好向大司马复命。这笛子倒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