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是装病

    丁若白对梦魇还是比较了解的。在所里工作的时候，他们所做的关于睡眠方面的研究就是专门由丁若白所在的小组负责。丁若白当时还是该组的组长。也是所里最年轻的组长，当时的他春风得意。那已经是丁若白不敢回忆的历史。

    睡眠研究中，其中一项就是关于梦魇的，由于研究报告是丁若白总结，很多知识性的东西他记得清清楚楚。

    梦魇是人睡眠时发生的一种过性脑缺血引起的睡眠障碍。当这种睡眠障碍产生时，人会感觉到很可怕的眩晕、心悸。胸部会有莫名的压迫感，而且眼前发黑，并伴有耳鸣和各种神经功能障碍的症状。

    由于发生梦魇的时候，大脑皮层仍处于活跃的状态，但相关功能的神经被抑制，所以人们会有想醒却醒不过来，可意识又好像很清醒，同时会看到很多不可思议的幻象，以及听到很多声音。

    所以说，梦魇的时候，一个人也会有幻听环视，但情况和精神分裂所产生的幻听幻视有所不同，主要的区别就像田甜所说的那样。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不会对梦魇时出现的幻觉产生记忆。

    最开始听到田甜关于自己睡眠状态的描述，丁若白几乎可以确定她的问题就是梦魇造成的，可田甜最后说出的话，却让他倍感困惑。

    “你会对所有幻听的内容产生记忆？”

    “对，我全部都记得。”由于害怕，田甜的身体缩成一团。

    那就奇怪了。丁若白用手摸了摸下巴。

    “你听到的都是些什么内容，方便讲讲么？”

    问这句话的时候，丁若白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不知为何，丁若白感觉自己刚刚的问题好像带着神秘的力量，将田甜体内某种东西激活了。证据就是她的眼睛里射出来一道异样的兴奋的光芒，连坐姿也变得稍稍大胆了些。

    “当然方便讲。”连她的声音都带着难以名状的兴奋。

    “行，你讲讲吧。”

    田甜晃了晃身体，开始描述起来。她刚说了没几句，丁若白便察觉到不对劲，自己听到的全都是少儿不宜的描绘，他甚至怀疑田甜的病根本就是装出来的，真实的目地就是为了通过这种方式接近他。

    丁若白并非有多自恋，只是回想田甜之前的种种表现，很难不让人对她的行为产生怀疑。如果这真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翘自己好闺蜜男友的办法，也太卑鄙了。丁若白打算先静观其变，一旦发现她果真是故作哀怜，就好好整整她。

    描述差不多后，田甜用总结性的语气说道：“总之那个声音就是在一直不停的夸我，夸我长得漂亮，夸我身材好，说的还都是一些不堪入耳，让人脸红的话。”

    “这些话确实是不堪入耳。”丁若白盯着她的眼睛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田甜从丁若白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什么，扬起音调说：“喂，你该不会觉得这些都是我编出来的吧？”

    在丁若白看来，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说反而像是做贼心虚，好像是不打自招。

    但丁若白没打算立刻揭穿她，而是笑着说：“我可没说是你编出来的。但话说回来，如果这些都是你编出来的，你的演技就太赞了。”

    “怎么听你的话不像是在夸人呢？”田甜白了他一眼。

    “那你真是想多了，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丁若白违心地说道。

    田甜像是被丁若白的表现伤到了，眼睛中的兴奋消失，且稍稍板起脸来：“好了，我描述完了，你帮我分析一下吧。”

    丁若白也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起来。

    “通过你刚刚的描述，这些话好像全部出自一个男人之口。”

    “嗯，我听到的的确是一个男人的音色。”

    “你出现幻听的时候，大脑里就只有这一种声音么？”

    “嗯，只有这一个声音，所有的话都是这个声音说的。”

    “每次听到的声音音色全部都一样？”

    “都一样，我确定。”

    丁若白缓缓吸了口气，心中腾起疑云。如果这些事都是田甜编出来的，那她的演技真的太好了，窝在这种地方有点浪费资源，应该考虑去拍电影。如果不是她编出来的，以他所掌握的知识又着实解释不通。

    认真地思考一番后，他突然开口：“问你一个问题，别太介意啊。”

    “我不介意，你问吧。”

    “你是一个自恋的人么？”

    果然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田甜羞红了脸颊。丁若白看在眼里，反倒觉得奇怪，这个女人居然也会脸红。

    “怎么说呢？我其实是有一点点自卑的。”

    “自卑？”丁若白很想说没看出来。

    “对呀。之前其实还好，算不上自信，但也不自卑，但自从和小关成了闺蜜后，我才发觉自己逊色很多。小关身材和我差不多，但比我漂亮，皮肤也比我好，还比我白。”

    丁若白插了一句：“没事，你比她聪明。”

    田甜立刻笑了出来：“那倒是。”

    “所以你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自恋？”

    “女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吧，经常会照镜子，会自拍，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丁若白思考着点了点头，接着又说：“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单身多久了？”

    “你还真是专挑敏感的问题问。”田甜温柔地白了他一眼，但并非真的生气。

    “别误会，我的问题都是有针对性的。因为你出现的幻听内容，一直不停的夸你，又是男人的声音，所以我才会这么问。年轻女性单身久了，会对男人有一种渴望，这是天性使然。”

    “你说对了，我的确对男人有渴望。”田甜迎着丁若白目光说道，她的眼睛里蕴含别样的意味。

    丁若白略一蹙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田甜闻言，有模有样地掰起手指算了起来，很快得出一个结论，说道：“天啊，我居然已经单身快四个月了哎。”

    她的反应就像是已经单身了四年。

    丁若白这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若白老师，你是困了吧。”

    听到她的话，丁若白一阵窃喜，这个呵欠真是没白打。

    “的确有些困了，我们明天再继续吧。”

    “嗯，好。”

    第二天，睡醒的丁若白走出客厅时，关酥彤已经围上围裙开始准备吃的东西。他没有看到田甜的身影，猜她应该还在睡。

    关酥彤看到丁若白后，迅速靠了过来。“你们昨晚聊的怎么样？”

    丁若白反问道：“她没和你说么？”

    “我们没有交流的机会呀，她回来的时候我早就睡了，她到现在还没起来。”

    丁若白吸了一口气，随后说：“我觉得你的闺蜜十有八九是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