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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嫡非嫡，庶非庶01

    背着顾琳琅的是原主身边伺候的俩丫鬟，一名太监在前方引路。

    三人停下脚步，转身行礼：“见过五皇子殿下。”

    叫住他们的男子霜眉雪发，皮肤白得几近透明，他穿着一身黑色锦袍，姿态懒散地坐在一张雕花四轮车上，两名太监随侍左右。

    此人便是大庆朝的五皇子姬雪寒。

    姬雪寒淡淡地扫了眼丫鬟背上看不见脸的人：“她是何人？”

    引路太监躬身道：“殿下，此乃大将军府上的四小姐沈琳琅。”

    姬雪寒挑着眉想了想：“眼瞎口哑的那个？”

    引路太监不敢回话了，就算沈琳琅身患残疾，在将军府里也不受宠，但她再怎么说也是个主子，岂是他一介内侍可羞辱的人物？

    顾琳琅暗自咬牙：“小石头，把这家伙也记上。”

    开口就戳人痛处，这一定不是什么正经皇子。

    小石头迟疑了一瞬才出声：“好的主人。”

    顾琳琅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小石头想了想，终究没把姬雪寒长着一张沈珩脸的事说出口，故意花痴道：“主人，这位五皇子长得有点好看，我看走神了。”

    顾琳琅在心里疯狂翻白眼，再好看能有她家阿珩好看吗？

    姬雪寒不知何时又把视线落到了顾琳琅身上：“她怎么了？”

    引路太监身体弯得更低，小心又恭敬道：“回殿下，沈四小姐方才不小心冲撞了淑妃娘娘，被罚掌嘴十下，沈四小姐身子弱，刚领完罚便晕了过去，淑妃娘娘派奴等送沈四小姐回大将军府。”

    “冲撞？”姬雪寒仿佛听了个笑话，眼底闪过讥讽，“呵！”

    引路太监低着头，讷讷不敢言。

    顾琳琅暗忖，这不正经的皇子在提及淑妃时，语气如此不屑，甚至隐隐藏着一丝恶意，两人关系必定不好，说不定还曾经交恶。

    她弯了弯唇角，若能利用好这一点，报复计划就更容易施展了。

    引路太监静等了片刻，没听见姬雪寒的声音，忍不住抬头，就见这位传闻中有断袖之癖的五皇子正眼眸深邃地盯着沈四小姐看。

    这是……什么情况？

    引路太监心里纳闷，却丝毫不敢打扰，迅速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只是一颗不起眼又没妨碍的小石子，毫无存在感。

    顾琳琅被这暗藏锋锐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想摆出防御姿势，还好及时忍住了：“小石头，他是不是看出我在装晕了？”

    小石头也不太确定：“应该……没有吧。”

    主人的装晕技巧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五皇子能有那样的眼力？

    一主一仆相对疑惑。

    姬雪寒突然发出一声低沉撩人的轻笑，挥了挥手：“退下吧。”

    引路太监如蒙大赦，再次行礼：“奴等告退。”

    语毕，领着两个丫鬟匆匆离开。

    顾琳琅安静地趴在丫鬟背上，惊得头皮都快炸了，“小石头，他是不是又盯着我不放了？这个混账五皇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小石头被夹在顾琳琅和丫鬟中间，无法看到身后的景象，但他心里有一种猜测：如果五皇子是沈珩，他的目光自然会追随主人。

    可如果他不是……

    小石头想起自己上一世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穿越小说：“也许，是主人你的出场方式太特别，所以才引起了这个古人的注意？”

    顾琳琅：“……”

    不想说话，自闭。

    宫中规矩森严，一路行来，所到之处无一不静。

    顾琳琅感觉自己被背着走了很长一段路，抵达宫门口的时候，她都快睡着了，丫鬟将她安置到马车上，又恭谨讨好地与引路太监话别，没多久，马车便摇摇晃晃地动了起来，直奔将军府而去。

    两个丫鬟也上了马车，此时正压低了声音说话。

    双十年华、模样娇俏的大丫鬟名唤春时，乃是将军府的家奴，自幼跟在原主身边伺候，对身患残疾又不受宠的原主特别不尽心。

    她捧着自己的脸，脑中满是旖旎的遐思：“五皇子长得可真俊，若非他生而不详，还瘸了腿，这京中不知有多少姑娘想嫁他。”

    另一丫鬟年方二七，面色发黄，身形消瘦，两个月前，爹娘为了给幼弟娶媳妇，狠心将她卖身为奴，阴差阳错到了原主的院子。

    原主怜惜她的遭遇，给她新取了个名儿叫秋意，平时也对她多有照顾，秋意因此对原主格外忠心，私下里没少被春时冷嘲热讽。

    她没有接春时的话茬，只心疼地看着顾琳琅红肿的脸，心里暗恨淑妃娘娘德不配位，故意找茬惩罚小姐，害小姐沦为他人笑柄。

    春时见她这副模样，面露不屑：“沈琳琅这会儿还晕着，你表现得再忠心，她也看不见，故意摆出忠仆的样子是想恶心谁呢？”

    秋意本就不是温顺的性子，有原主拘着，她还能收敛些，偏偏小姐今日受了委屈，她心里正压着火，被春时一挑衅，顿时炸了。

    她恶狠狠地瞪着春时：“再敢直呼小姐名讳，我撕烂你的嘴。”

    春时一噎，被秋意少见的发火吓住了。

    她觉得丢脸又恼怒，不甘道：“你待她再好，她也不能让你吃饱穿暖，同样是奴仆，二小姐院中的洒扫丫鬟都比我们过得滋润，你难道还看不清现实？你的卖身契可还在二小姐手里捏着呢！”

    “呵！”秋意冷笑着收回目光，眼底满是不屈，“那又如何？”

    春时被堵得彻底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痛骂秋意没脑子。

    正大光明偷听到两人对话的顾琳琅心情有些复杂：“原主这一生充满了不幸，但能遇到这么个忠心护主的丫头，是她的幸运。”

    遗憾的是，秋意真正想尽忠的对象已经不在了。

    “我对主人的忠心绝不比她少，”小石头不甘寂寞地刷起了存在感，“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网，我连帮主人收集资料都做不到。”

    顾琳琅听出了小家伙声音中的委屈与自责，忙笑着安抚：“小笨蛋，你能陪在我身边，和我共度每一天，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小石头仍有些不安：“古代世界男尊女卑，特权阶级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一旦行差踏错，就会有丧命的危险，主人，要小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顾琳琅轻笑，“不过是宫斗罢了。”

    她堂堂帝国少将，又岂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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