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怡下意识就要辩解,及时收住才没有穿帮。 “好奇吗?”薛锦松了松衣领,衣服松垮下来,半露的胸口浸着汗,块垒分明,锁骨和斜方肌形成一道流畅的弧线。 林子怡急火攻心,也顾不上别的,点点头。 中衣倏然滑落下来,露出背上一道比胳膊更粗的伤疤,像道艳粉色的荆棘上下贯穿脊背,旁边也是更长更细密的蜈蚣脚。 如果说胳膊上的像是新伤口,背部的伤口更加触目惊心,在暗色的疤痕拥簇中又是隐隐的艳粉色。 林子怡想到一些疤痕无法恢复的原因,大概是经受了极其骇人的外力刺激,导致局部组织严重损伤,伤口反复恶化,所以细胞已经没有修复更新功能,这个地方也会一直呈现疤痕状。 不过总是嫩粉色说明皮肤纤维组织和毛细血管在自我修复,所以才有肉芽。 看着诡异的两道伤,林子怡暂时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鞭伤。”薛锦淡声道,转瞬间就穿上了衣服,领口捂的严严实实的,“看完了就睡吧。” 林子怡“嘿”一声,这话敷衍的,怎么就跟哄小孩儿似的? 也不说清楚。 还是生气! 她恨恨地收拾chuáng铺,轻声道:“真想揍你一顿。” 薛锦轻笑,带着股久久没有的懒散劲儿,“你要是真有隔壁云娘那两下子,欺负死我也不是问题。” 林子怡收拾chuáng铺的手一顿。 薛锦也听到了隔壁云娘他们吵架说的话,听到自己的兵在背后骂自己,会不会难受啊? 空气里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声肚子叫。 小荆和大满睡得死死的,再说也不是chuáng上来的,她死死憋住笑,听见背后窸窣的声音。 是薛锦卷着被子翻过去了。 林子怡看笑话般转到正面,看到他果然眉头紧锁,像是克制着自己的食欲。 林子怡蹲下来,戳了戳裹成蚕蛹的薛锦,“饿了吗?” “不饿。”薛锦闭目养神。 林子怡毫不留情地扯他的被子,然而用了很大力气也掀开,想来是他应该用手在里边抓着。 “切,饿了就饿了呗,我又不是nüè待你。”她撑着一只手俯下身,在薛锦耳边呵气如兰,“想吃豆腐吗?” 薛锦耳朵被细小的气流弄的痒痒的,抬眼就看到林子怡撑在他身上,温润狡黠的杏眼正盯着他,尖俏的鼻尖离他无比接近。他稍微抬头就能贴到下边的樱唇。 林子怡不耐烦,又戳了他一下,“吃吗?” 薛锦不动弹:“你的?” “废话,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薛锦闭上眼:“吃。” 他等了一会儿,耳边闪过一丝风,却没有了湿润的触感。他等了半天,睁眼看到厨房的帘子飘摇着,里边原本熄灭的灯火又亮了起来。 林子怡起了灶,掐着腰想,早上刚买的水汪汪的豆腐哪去了? 外边的薛锦仰着躺在席子上,拿袖子盖住了眼睛,恼怒又委屈地骂了句脏话。 第23章 咸蛋huáng豆腐 天刚蒙蒙亮,外边jī鸣阵阵,林子怡掀开被子起来,眼底下落拓着淡青。 她现在十分后悔昨日做的孽。 小荆和大满几乎跑了一个晚上的茅房。 也不知是芨芨草没有洗gān净,还是这段时间吃得太好,荤菜多了,突然吃素菜就容易搅肠子。 薛锦倒是睡了一夜安稳觉,雷打不动。 林子怡看见他就来气,说是饿了,没想到她刚把豆腐找出来切好,出来就满屋漆黑,还有均匀的鼾声。 薛锦给她熄了油灯,还自顾自睡着了。 林子怡挠挠乱蓬蓬的头发,伸出脚踹了踹蚕蛹:“你肚子没事吗?” 薛锦好像还睡意朦胧的,翻了个身,发出声绵长又慵懒的,“嗯。” 林子怡摸不清头脑,以前挺勤劳的人嘛,怎么越来越懒散了,是不是让她养的惰怠了。 想到这里,她就有负罪感,堂堂一个将军,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 然而早饭还是要做的,林子怡哼了声,再让你多睡会儿。 晚饭没吃好,早饭总得让两个小的吃好。 林子怡拿出昨天切好的嫩豆腐,边缘已经有些泛huáng了,好在立刻做菜应该也没问题。 她蒸了些带着香芋馅料的茨实糕。另一边开始收拾豆腐,将原本的豆腐片切成豆腐丁,放在煮开的水里去除豆腥味。 薛锦眯着眼睛,也是困意绵绵,脑子却很是清醒,还记得昨夜被耍了,打定主意不起,又睡下了。他偷偷注意着厨房的动静,风chuī过帘子,只能见得偶尔翻飞的褐色袖子。 林子怡蹙着眉,很小心地用勺子将腌好的咸蛋huáng从咸鸭蛋里挖出来,混合着豌豆子碾碎。 待到豆腐过了一遍水,捞出来放在旁边的盆里备用,将豌豆咸蛋huáng碎放到油锅里翻炒,直到咕嘟咕嘟冒出细小的金色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