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酸溜溜的想着,他的才学虽然比不过谭正,但是平日里碾压一个赵焕文还是可以的,怎么这一回就没比过他呢。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孟则知也没打算再多待,因而又聊了几句之后,他便站起身来:“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赵焕文殷勤地说道:“我送老师回去。” “不必,”孟则知背着手:“我想一个人走走。” 谭正迫不及待:“那我等明日便请家中长辈带着束脩去州学拜访您。” “好。” 孟则知一走,没过多久,谭正他们也就都散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哪里还有心思游山玩水。 “爹,喜事,天大的喜事。” 一下马,谭正和赵焕文便直奔正堂而去。 谭父正在吃午饭,他一边往碗里夹菜,一边说道:“喜事,什么喜事?” 谭正激动不已:“爹,我们,还有吴江吴海两位表哥都被新来的学正收做学生了。” “谁?”谭父扒饭的动作一停。 “姨父,是州学里新来的齐学正,”大概是看出来谭父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赵焕文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来:“我们被齐学正……” 啪的一声,谭父手里的碗筷掉在了桌子上,紧跟着他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谭正懵了一瞬,连忙上前扶住谭父。 发现谭父是噎着了之后,他扭头看向一旁候着的丫鬟小厮,怒喝道:“还愣着gān什么,还不快拿水来。”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谭父总算是缓了过来。 他指着谭正,艰难地说道:“你、你刚才说、说什么,你们认了齐廷业做老师?” “……是。”谭正迟疑着说道:“爹,怎么了?” 谭父两眼一翻,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姨父,到底怎么了?”赵焕文也急了。 胖乎乎的谭父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们知道齐廷业的来历吗,就敢认他做老师?” 谭正懵了:“他不是,不是州学新来的学正吗?” “你们知道什么……” 谭父把齐廷业的那点‘破事’细细地给他们说了。 “什么?”谭正如遭雷劈。 赵焕文心慌意乱:“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摊上一个有着科场作弊前科的草包老师,他们这辈子算完了。 “可是,他为什么收你们做学生呢?” 下一秒,几乎是脱口而出,谭父自问自答:“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听说他前段时间病重,他的丫鬟小厮卷了他身上的钱跑了……” 他咬牙切齿:“他一定是想趁机敲诈我们。” 听到这儿,谭正两人后知后觉。 谭正想着,难怪金佛寺上那么多青年才俊,孟则知偏偏找上了角落里的他们。 赵焕文想着,难怪他的成绩明明是他们几人里面垫底的,孟则知却越过陈设他们选中了他。 所以,他们之前怎么就和吃了迷魂药一样,觉得堂堂一州学正能看中他们这几个连州学都考不进去的人。 也亏得他们,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 想到这里,谭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趁着两人黯然伤神的空档,口gān舌燥的谭父偷偷摸摸地抓起水杯灌了一口水。 事实上,早在前天晚上,他就和孟则知达成了合作。 孟则知用一瓶药丸救活了他重病在chuáng的岳母,他把儿子和三个外甥卖给了孟则知。 没办法,谁让他父母早逝,他是他岳母一手抚养长大的呢。 之所以不把事情真相告诉谭正他们,一是希望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少越好,毕竟孟则知拿出来的那瓶药丸未免也太神奇了些,怀璧其罪的道理再没人比他更懂了。 二来,只有这样,才能把这出戏演得bī真。 三来,也是存了让谭正几人见识一下人心的险恶,好涨涨教训的心思。 实力坑儿子的谭父一点都不心虚,他咬牙说道:“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州学找齐廷业,无论如何也要打消他收你们做学生的念头。” 他苦笑着说道:“这一回,也只能是破财免灾了。” 听见这话,谭正的脸更黑了。 第21章 第二天一大早,谭父等人就找上了门来。 “什么?” 孟则知捂着嘴重重的咳了两声,而后眉头一皱:“你们又不想拜我为师了?” 谭正绷着一张脸,勉qiáng压下心底的愤怒和屈rǔ,他拱起手,冲着孟则知深深弯下了腰:“大人息怒,此事的确是我等的过错……只怪家父爱子心切,早已为我等聘请了宋举人做老师,只等年节的时候作为惊喜告诉我等,岂料中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所以,你们是打定主意另拜那位张举人做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