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到了冬天,其他人都可以休息过冬,饲养员还得继续喂牲口打扫卫生,这就是有利有弊了。 村里的雪更大,李chūn兰跌跌撞撞,平常走十分钟就能到的路,硬是花费了半个小时才走到。 李爷爷的小院磊着石头墙,此刻院里边也冒出炊烟,李chūn兰一看,赶紧走过去敲门,开门的却不是爷爷,而是石景宁。 李chūn兰今天换了新发型,又围了一条红毛线围巾,一张脸被衬托得格外好看。 石景宁只觉眼前一亮,连忙打开门,“快进来,这么大的雪还跑来跑去,你不怕摔倒啊?” 李chūn兰笑着走进去,指了指自己的膝盖,上面还残留着泥痕,“这不,已经摔倒了!” 石景宁掀开了堂屋的棉布门帘子,取出一个短笤帚递给李chūn兰,“要我帮你扫吗?” 李chūn兰接过笤帚,灵活的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不用,我自己扫两下就行了!” 李爷爷的正屋,是连在一起的三间屋,正中间的是堂屋,左右两个房间分别住着李爷爷和石景宁。 因为人口少,老人gān脆在堂屋砌了一个灶,入冬以后,这个灶就一直烧着,连通着两边屋子的火墙和土炕,整个屋子都是暖暖和和的。 李chūn兰一进屋就被满屋子的浓烟呛着了,她不由自主咳嗽起来,“石叔叔,这屋里怎么了?我爷爷呢?” 石景宁赶紧打开窗户通风,颇有些不好意思,“老李惦记着那些牲口,说是这些玩意没有住过地窝子,万一不习惯可怎么办?所以一大早烧了两桶热水就去了村东头!” 第十六章 不就是一碗面吗? 天寒地冻,搅拌饲料还有给牲口们饮水,用的都是热水,要是冷水,到了地方,水面上就会结上了一层薄冰。 李chūn兰看了看灶上的大铁锅,一边咳嗽一边笑着问,“石叔叔,你这是在做早饭么?” 石景宁点点头,他是城里边来的gān部,家里早就用上了煤气,在来老湾乡之前,都没有见过乡下的土灶,自然是不会用。 李chūn兰赶紧把灶台上的锅端下来,重新处理了灶台里边填的煤块,这才把锅里的水倒掉,重新倒gān净水,笑着问石景宁,“石叔叔,你想吃什么?” 李chūn兰年纪不大,手却是很巧,石景宁尝过她的手艺,却不好意思点菜,只是支吾着,“随便什么都行,简单点,不要把你累着了!” 李chūn兰想了想,斜倚在灶前问石景宁,“泡泡油糕怎么样?我再给你做一碗酸汤臊子面?” 泡泡油糕要和稀面,里面掺上白糖和jī蛋,放在胡麻油里一炸,外表苏脆,里边是糖心,咬一口香苏四溢。酸汤臊子面则需要擀面,然后炒制臊子,调制酸汤,再把酸汤和臊子浇在煮好的面条上边。 这是两样好吃的东西,石景宁的目光从李chūn兰身上扫过,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摇头笑道“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随便吃一点就行!” 看到石景宁坚持,李chūn兰不再多问,抿着嘴开始和面,“石叔叔,你稍微坐一会,我帮你擀面条!我饭盒里有烫面油饼,要是不炸油糕,你吃那个也行!” 石景宁答应一声,却不肯坐下,而是站在李chūn兰身边,帮着她打下手。 在靠山屯这里,男人是不会下厨的,女人不但下厨,地里的活儿照做,整个人都被gān不完的家务活和农活拖累着。 这个石景宁倒是个异类,李chūn兰心里这样想着,手脚麻利的揉面,擀面,不过十多分钟,屋子里就弥漫着一股子酸香,李chūn兰煮好了一大碗酸汤臊子面。 她笑着对石景宁说,“石叔叔,过来尝一尝咸淡!” 石景宁答应一声,正要过去,却听到院子门被敲得山响,“谁呀?难道是李叔回来了?”石景宁说着,转身就去开门。 李chūn兰管石景宁叫做叔叔,那么石景宁自然称呼李爷爷为李叔。 门外头站着一老一少,老的是赵富花的妈妈,小的就是赵富花,说来也巧,这赵家就住在李爷爷的隔壁,二者只有一墙之隔。 “哎呦,是石gān部啊,你们做什么好吃的呢?”赵妈妈一点都不见外,也不等着石景宁让,就往屋里边走。 这母女两个都爱占小便宜,在村里名声不好,石景宁想拦又拦不住,还是被她们闯了进去。 “哎呦,这不是chūn兰吗?”赵妈妈像狗一样在屋子里闻了一遍,发现香味儿就是从大碗里散发出来的,有些失望,“怎么,你就做这么一点?” 她不见外的拿起筷子,在桌上磕打一下,就伸着筷子朝碗里边挑过去,“你年纪小,手上没个谱,我来帮你尝一尝,调个味道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