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手点进去,奶茶店还在营业。 想了想,她点了一杯海盐芝士奶盖,并备注:放在门口按门铃就好,谢谢。 这家奶茶店离严暖家很近,保卫处联系业主放行后,很快就送上门了。 快到夏日了,奶茶都默认做成冷饮。 捧着冰冰的。 她打开,香甜与清冽一同涌入鼻腔,和程朔川身上的味道有点像。 严暖又突发奇想,跑房里找出一瓶别人送的海盐味道香水,往空中喷了一圈。 可能是失手喷太多的缘故,她皱了皱鼻子,有些不适。 这个味道,太女孩子气了。 她觉得自己是进入了思chūn期,在烦心事一大堆的时候,还能对一个顺眼的陌生人产生奇怪的幻想。 可现在都快夏天了,思chūn也有拖延症吗? 但,这种莫名的小情绪,也不讨厌。 *** 推掉了两日行程,严暖难得可以好好睡个懒觉,可总有学不会知情识趣的人上来打扰。 一大早,手机就震个没完。 她皱着眉头,按下接听键,眼睛却还没睁开。 “暖啊,陪我出来喝酒。” 杨萧奇这个人,真是保持着最原始的愚蠢,大清早拉人喝酒这不是找骂么。 她抱着电话昏昏沉沉又要睡过去……这时杨萧奇一声哀嚎!她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他竟然要结婚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吵什么吵啊你,以为自己是杜十娘还是孟姜女啊。”严暖坐起身,声音不大,却满是不耐。 小腿下压着昨晚那瓶海盐味香水,被硌红了一块,有些疼。 空气中的咸甜也经久不散,她揉了揉鼻子,想着:留香真长。 杨萧奇还在电话那头哭诉,沈思耀是如何如何负心,如何如何对不起他。 严暖懒得听,直接把电话给按掉了。 他还有脸叫屈,要不是他整天穿得gay里gay气黏着沈思耀,好好的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人蠢还作,要不是看在他失恋的份上,真想顺着电话线过去把他泡酒缸里做醉鸭。 好梦被人打扰,严暖不开心。 还是阿星懂事,知道她一个人呆在家里,必然要睡到十点以后才会起chuáng,所以挑了午饭时间给她打电话。 接到电话时,严暖正在吃水果沙拉。 “什么事?” “姐,实习助理应聘已经发出去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要不要亲自过来看看?” 严暖懒声应道,“不用,我跟沈思耀分手,悦动也不会签我了,以后工作室单gān,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你先当我经纪人吧,这些事你处理就好。” “啊?”阿星很惊讶,“姐,你在开玩笑吧,我怎么能当你经纪人,我……” “我说是你就是你,行了,别打扰我吃东西。”严暖说了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阿星被这馅饼砸得好一会儿都回不了神。 *** 就在严暖打算睡个回笼觉的时候,阿星又来电话了。 火急火燎。 “又怎么了?” “不好了姐,听说穗姐出车祸了!” 她迟疑,“闫穗?” “嗯,是昨天晚上出的车祸,绕城高速两车追尾还撞上了护栏……” “现在怎么样?” 阿星支支吾吾,“这个,还不好说。” 严暖心下一沉。 虽然跟闫穗当了五年合作伙伴也没有从工作关系转为朋友关系,但曾经亲近的人突然出了这种事,她有点难以接受。 阿星:“我先去医院看看,听说伤得很重。姐,你现在先别出来,等我安排好再接你过来看她吧。” 现在外面因为她与沈思耀“情变”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盯她的狗仔很多,不宜出门,也只能这样了,严暖应了声“好”。 刚刚约满,好聚好散,就出了这档子事,真是世事难料。 不知为何,严暖心里有些不安。 *** 这种不安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次日上午十点,某营销号查询前段时间“西南地区特大山洪bào发致使整个村落被埋之灾”的捐款信息,列出多位明星的捐款明细。 惊奇发现,在安然基金捐助查询系统中检索到,严暖捐款数额只有十万元,比新闻采访时所说的一百万元整整缩水十倍。 此微博一出,众人哗然! 这是诈捐门重出江湖? 公众信息如此发达的年代竟然还有明星敢做这种事,厉害了厉害了。 随后该营销号将当初的新闻采访视频放上来,视频中,严暖是亲口说的,通过安然基金会向西南地区此次受灾群众捐款一百万元。 很多吃瓜群众也还记得这件事,当时夸严暖的可不少,说她人美不作还心善。 严暖看到这条新闻时,阿星正赶到她家。 没有人比她们俩更清楚,这一百万严暖是拿出来了的,也没有人比她们俩更清楚,捐款等资金流动事宜一向都是闫穗亲自处理。 而闫穗,恰巧在前两天出了车祸。 明明没开空调,五月天里,却一瞬间凉到了心底。 第七章 严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她问:“闫穗怎么样了?” 阿星吞吞吐吐,“脑部受伤严重,有呼吸,可…大…大概,醒不来了。” 严暖垂着的眼睫微微颤动,她沉默了好久好久才开口,声音很轻,“我不方便去看她,你有空,找个看护,” “捐款的事,你先联系安然基金,确认我的款项是否是真的没有到齐。” 阿星连连点头,“来的路上我已经联系了,他们知道这件事,也正在核查中,一有消息就会给我打电话。” 阿星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严暖示意,让她先接。 是安然基金那边打来的,阿星有些紧张,“喂,你好。” “噢你好,于小姐,我们已经确认过了,严暖小姐的捐款数额的确是十万元,并不是一百万元,我们……” 听到这句话,阿星差点连手机都握不稳。 见她神色,严暖也已知道结果,但她并没有太惊讶,似是早已猜到。 跟着严暖的三年,阿星也经过不少事,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某次时尚慈善晚宴上,若无季天泽老婆的提醒,严暖差点就着了周千惠的道,要被时尚圈拒之门外。 人越来越红,是非也就越来越多,可这种瞬间能将数年名声毁于一旦、置人于死地的事,她是第一次见。 而且这一次…… 阿星忍不住问,“姐,是不是穗姐她……” “不是。” 严暖很快打断她。 闫穗这个人,控制欲qiáng,有些伪善。 但共处五年,严暖知道,偷挪善款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做。 即便约满分道扬镳,闫穗也应该清楚,她严暖一朝跌至谷底,她这个曾经的经纪人谁又会待见? 再说了,一旦被发现,这可是要坐牢的事。 *** #严暖诈捐#在十一点就爬上了话题榜第一。 这个速度快得惊人,没有幕后推手几乎不可能做到。 严暖问阿星,“闫穗新接手的艺人是谁?” 阿星回忆,“张小满吧。” “那桃子现在也在跟张小满?” “不,桃子在跟姜姜。” 姜姜。 阿星解释了句,“听说,姜姜知道桃子以前你的助理,就一定要桃子跟自己,姐你也知道,她是董事女儿,现在和耀一心想捧她,桃子…也没办法吧。” 毕竟也共事过一段时间,阿星替桃子说了句话。 严暖不出声。 她站在窗边站了很久。 阿星心里着急,“姐,我们该怎么办?” 严暖靠着窗,答非所问。 “阿星,你知道吗,明月里这套房子,是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花光所有积蓄买下的,一百八十度全景阳台,可以俯瞰帝都南面夜色,对面那一套同样户型,能俯瞰北面景色的,现在都没卖出去,因为价格已经翻了四倍,堪称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