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不递名片,不握手,不说再见。 猎魔师,行走于黑夜之中,联邦的直属机构,专职猎杀各类魔物。 华灯初上,禹州市,葵阳小区。 房间外走廊上传来冰冷的脚步声。 蹬、蹬、蹬。 回荡在整栋小区楼,清脆而诡异。 杨雪赤脚躲在卧室衣柜里,右手紧紧的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丝丝的声音。 透过窗外的刚刚升起的月光,可以隐约看见卧室里的大概情况。 房间杂乱无章,不像一个久居的地点。 木质房门紧闭。 外面脚步声的主人并没有闯进来。 这栋楼只有她一个人。 “别进来别进来,求你了,求你!” 杨雪心中祈祷,只求能有一点点用。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这次如果可以活下来,她一定要狠狠的抽自己几个耳光。 那脚步声在走廊上转了许久,渐渐走远。 似乎对紧闭的房间并没有兴趣。 女子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逃过一劫。 此时的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的衣服早已经湿透。 只怪自己的粗心,外出回来之后,竟然没有锁门。 之前就有新闻,咱们小区附近似乎出现了一个变态杀人魔。 联邦士兵已经决定要封锁这片区域,小区的居民早已经撤离。 而自己因事耽搁了几天,今晚回来也是取走自己衣物。 本以为只是一小会,应该不会有事。 可是没想到这恶魔似乎盯上了自己。 所幸这一次,老天原谅了她。 杨雪紧绷的神经放了下来。 擦了擦已经全是汗水的手掌,掌心似乎还有些被掐出的血渍。 不过伤口在缓慢的愈合,这一点杨雪自己也不知道。 忽然。 隔壁的柜子里,传出指甲跟橱柜摩擦的刺耳之声。 “呲……啦。” 随后整个世界陷入寂静。 嘶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你,在吗?” 三天后。 新星,联邦国,禹州市。 早已封闭的葵阳小区,十栋a单元。 黄昏。 浴室里。 已经冰冷的尸体慢慢沉入温热鲜红的水中。 是一名女子,她的id牌上写着杨雪。 浑身赤裸,手腕处有着明显的伤痕,不过致命伤还是脑袋上的骇然缺口。 浴缸周围破碎的脸皮跟四肢,都被细心的收拢了起来。 尸体上方的热水缓缓的倒入浴缸。 泄水孔被李宥微微开着,水泄水出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其实杨雪并不是在洗澡的时候死去的,这样的局面主要是李宥有洁癖。 舒缓的音乐从老旧的留声机中传出。 李宥优雅的在厨房中慢慢的切着洗净的蔬菜,一刀一刀,跟着音乐的节奏。 犹如前世处理尸体一般优雅。 这屋子的前主人并不是此时浴缸里的尸体。 而是尸体肚子里的碎肉。 不锈钢的锅里煮着蔬菜跟排骨。 李宥慢慢的下入刚切的胡萝卜,玉米以及一些青菜。 不论味道如何,在他看来,起码能吃就行。 最重要的是营养得跟得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他是一名入殓师。 不,准确的说,现在的他,业余爱好是当一名入殓师。 三个月前。 当三十岁的李宥从地球c市殡仪馆的楼顶跃下时,下方空无一人,只有太平间与他朝夕相处的尸体在冷然。 而他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解脱,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 是的,他有病,抑郁症。 所幸穿越到这具身体之后,李宥明显感觉自己的症状好多了。 可能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健康的小伙子吧。 呵呵。 李宥尴尬的笑了笑。 应该算是健康吧。 放下碗筷,轻轻拭去嘴边的食物残渣,李宥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嗝。 好几天没有像这样好好吃饭了。 如果这一次不是单独行动的话,那个死书呆子肯定又要吐槽自己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案发现场优雅从容的吃饭的。 吃过饭,自然开始工作。 李宥从口袋中掏出一副崭新的乳胶手套,从容的套上。 这副手套是他让猎魔者协会特制的。 戴上之后,丝毫不影响触感,非常符合他的身份。 来到浴室。 关上水龙头。 由于热水浇洗的缘故,尸体还没有僵硬。 轻轻地将残破的尸体放平,李宥开始了他的本职工作。 将破碎的脸皮一块一块的拼凑,细心的缝补,逐渐一张美艳的脸庞,从李宥的手下重生。 李宥十分专注,小小的手术刀跟针线,在他的严丝合缝的操作下,渐渐将这具尸体,完美的复原。 “呼……” 长舒一口气,大功告成。 李宥轻轻地抚摸着这具尸体,在他的眼中,这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人不是他杀的。 在李宥进入房间的时候,这女子还没有死透。 破碎的身体散布于整个浴室。 虽然没有死透,但是也是必死无疑。 李宥只不过稍稍的补上了几刀。结束了她的痛苦。 人当然不是他杀的,他杀的不是人。 杨雪,经猎魔师李宥判定,初生期早期夜魔,在李宥突然袭击下当场死亡。 初生期的夜魔,白天的拟人态是他们最脆弱的时期。 所以“巢穴”就极为重要。 而冰箱里,这处地点的前主人碎肉早已经被李宥丢进了垃圾桶。 变质的尸体以及肉块,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如果让杨雪安稳的度过前期,将这屋子的前主人吃掉,会变得稍微有些棘手的。 不是因为难对付,而是她会溜走,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夜魔,是这个世界怪异的存在之一,属于低等魔物。 初生期的人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感染寄生,犹如精神分裂一般。 白天依旧是正常人的思维跟活动方式。 可是一旦到了深夜,便会化身嗜血的怪物,外表更是丑陋至极。 李宥的任务情报上,这个葵阳小区,窝藏的应该是一只至少已经有了初生期晚期的夜魔才对。 莫非情报有误?联邦的猎魔者协会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难不成…… 此时,一轮圆月伴着些许乌云爬上了半空。 今晚的月光,皎洁且阴柔,夹杂着一丝寒意。 锁死的防盗门外。 一张布满尖锐鳞片不断滴落着粘液的手掌,抚上被风吹起悬着的木牌上。 摇摇晃晃,吱吱呀呀。 上面极为工整的书写了四个大字。 生人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