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等他开口,闻月已蓦地打断他。 “徐公子好,民女闻月。” “闻月?”徐禹捷在口中品茗了一遍这个名字。 片刻之后,徐禹捷的黑眸猛地亮了亮,抬起眼,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了她一眼。 徐禹捷刚想追问,书房的门却自里头dòng开。 谢翊跨过门槛,走了出来,“大清早,院里头怎生如此热闹?” 徐禹捷闭上满腹疑问的嘴,迎上去,问谢翊:“如今可有大好?” “习武之人,自然痊愈得快些。”他侧脸瞧了眼闻月,见她心虚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地笑了:“多亏昨夜闻月救我于危难,又悉心照料,自然是好得快。” 徐禹捷一脸好奇:“听闻昨夜江边客追你入府,江边客此人委实不是好对付的,不知闻月姑娘用了如何计谋,竟能带谢翊全身而退?” 徐禹捷言辞彬彬有礼,同他妹妹徐冰清如出一辙。 前世里,徐冰清总是端着一身落落大方的相国嫡女气质,同她们那些姑娘说话,极尽体面又温柔淡然,如此气质实在教旁人学不来。那时候,闻月便总羡慕她那样的出身、举止,怪不得能叫谢翊喜欢得独宠她一人。 如今,那般得体的语气,再次萦在耳边,闻月不自觉地,便出了神。 等到罗宏戳了戳她的肩,闻月才回过神来。 “不过是一些不能入眼的小伎俩,实在不足挂齿。”闻月说。 “姑娘过谦。”徐禹捷抱拳,“能不动刀枪赶走江边客,已是高手。” 闻月一脸难以启齿的模样,罗宏立在她身侧早看出了虚实。毕竟,当众脱衣那事儿实在不雅,当着相国公子的面说出来,也实在不成体统。罗宏想了想,自己长闻月几岁,也算她这臭丫头的大哥,实在有必要替她解围。 “其实也不是……”罗宏自然而然地抬头,同徐禹捷对话。 此刻,徐禹捷正与谢翊并肩。 罗宏看向徐禹捷时,也一并扫了一眼谢翊。 可偏就是这一眼,出了岔子。 罗宏眨了几遍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待连续瞧了好几遍之后,罗宏才确认自己的眼神没错。 当下,从罗宏的角度望过去,谢翊凛直的脖颈里竟红了大片。 罗宏也是热血男儿,哪会不懂那是什么东西! 只一眼,罗宏便推测出,那定是闻月那小丫头片子所为! 罗宏咽了口口水,想提醒谢翊,却因旁人在场,尴尬得直结巴:“殿、殿下……” 罗宏的异样反应,引起了他身旁闻月的注意。 她下意识地随着罗宏那震惊的目光望过去,须臾后,自己也惊在了那儿。 眼下谢翊那脖子里通红大片的,可不就是昨夜为防江边客起疑心,她故意亲出来的…… 吻痕。 “这……”闻月哑在了那儿,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偏罗宏还不知死活地压低了声音,小声质问她:“闻月你昨夜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如果真是什么都没发生,殿下这脖子怎会如此!” 罗宏自以为说得已够轻了,但这征战沙场的大嗓门压根止不住。 一时间,谢翊、徐禹捷全听见了。 徐禹捷原站在谢翊左侧,听闻之后,更是要死不活地走到谢翊右侧,左瞧瞧右看看后,才掩嘴笑着,回到了原地。 闻月脸颊滚烫。 与此同时,谢翊也转过身,慢慢悠悠低下了脑袋,饶有兴致地望向了她。 她一抬眼,他脖子里那串吻痕正昭示着她的罪恶。 她索性捂住了脸,跺着脚,都快哭了:“江边客是那么好赶的吗?这不就是为了bī真,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嘛!” 罗宏嫌弃道:“你这也太没手段了。” “不不不。”徐禹捷从一旁窜出来,朝闻月抱了抱拳,一脸崇拜:“照我看,闻姑娘实在是太有手段了。谢翊这身,平常连我都近不了,闻姑娘居然能在太岁头上动土,实在是叫人崇敬。” “好了好了。”谢翊摆摆手,“都别说了。” 徐禹捷见状,抖了抖眉毛,暗示与罗宏一道离开。 罗宏虽不情愿,但也是个识颜色的。 两人对了眼色后,迅速离了院子。 不过片刻,院内便仅剩闻月与谢翊两人。 谢翊凑到她跟前,半弯下腰,用手替她拢了拢睡乱的头发,提醒她,“人都走了。” 闻月死活没动静,仍旧捂着脸。 谢翊伸手,握着她的腕,轻而易举地把她的手挪下来,“好了,别气了,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 “你得给我澄清!”她委屈,“就罗宏那嘴巴,明日一行兄弟就全知道了!” “可以。”他答应得异常果断。 可印象中,谢翊可不是这么好商量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