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自首 这种促醒针极为简单，一手把银针插入印堂，驱散秽气，另一手按住人中，自下而上反复推拿。 一分钟不到，苏敏红剧烈的大咳起来。感觉他嗓子眼里有一口浓痰，听了他咳嗽的声音感同身受，我的嗓子眼也难受。 宿红敏这不是病症，是抽烟之后的慢性咽炎。原本一个不抽烟的老头，鬼上身一天抽那么多，不难受才怪。 我对苏建刚说：“买点化痰止咳治疗慢性咽炎的药物，最近这几天老爷子会感冒发烧，没什么大碍，只要按时吃药不用去医院。” 苏建刚问老爷子为什么会这样。苏清雅把祖坟的事说了，并告诫他千万不要说出去，要不那个祖宗还会回来。 一听这是鬼上身把苏家刚吓得不轻，点头如捣蒜，说这就带老爷子走，出去住几天。 苏清雅出门把苏家庄的情况跟苏正祥说了，气的电话那头就要拍桌子。 刚挂断电话，村子里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龙士奇笑笑说：“是现在就去解决还是让老爷子玩会？” “玩什么？”苏清雅瞪他一眼：“这样有损阴寿你不知道？” 我本想在车上等他们，又不放心苏清雅，还是跟着去了。 苏家庄村子中间有一座祠堂，这是祭拜祖先的地方。村民们都围过去，一个光头青年赤着上身，手里拎着一把刀在大哭大叫，对着祖宗牌位一个劲的磕头，嘴里嚷着自己不是人之类的话。 周围村民指指点点，说这人疯了。我们三个挤到人前，龙士奇让苏清雅报警。 “报警？”苏清雅有点不情愿，毕竟这些苏姓人一旦戴上镯子肯定会恨极了苏正祥。 “你再不报警老爷子玩得兴起这人就没命了。你看他的头都磕破了。”磕头的青年背对着我，从侧面看过去地上已经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这苏家祖宗是动了真火，也不知那阴宅被破坏城什么模样。 苏清雅报警，龙士奇说：“这些人肯定拿了东西还不算完，没准还把骨头扔的到处都是。” 没一会乌拉乌拉开来一辆警车，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询问是什么情况。有人说是这人疯了，警察皱皱眉：“这应该送医院，找我们干啥。” 龙士奇嘴里嘀咕嘀咕，拿出一张符纸一搓，燃起金黄色的火焰瞬间消失。 前面跪拜不止的青年转过身扑向警察，一头跪倒在警察身前：“我错了，都是我错了。那些东西是我拿了，还没卖，藏在床下面呢。” “说说，你拿什么了？”看警察的表情并不认为这是个小偷，只是在逗他玩。 “一个鼻烟壶，绿色的。从祖宗坟里弄出来的。”青年眼神涣散，我担心真的出事，龙士奇暗暗向我摆手。 警察对视一眼，神色一正，知道遇到自首的了，盗墓这可是大事，拿出镯子直接给青年戴上：“到局子里交代。” 青年身体一歪，差点昏死过去，可他的眼神却是解脱一般的放松。这只鬼肯定折腾他了，看样子还不轻松。 警察刚要把人带走，人群里跌跌撞撞跑出来另一个青年，噗通一声跪向祖宗牌位：“祖宗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什么情况，他娘的撞邪了？”一名警察难以置信。 “祖宗我错了，我一定主动交代，以后再也不敢了。”青年转过身竟然对龙士奇磕起头来：“大仙，谢谢你。说好的事可别忘了……” 龙士奇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正看着热闹，这个青年，不对，应该是苏家祖宗竟然对他来上这么一句。 警察古怪的看着龙士奇，好像是他把这些人搞疯的。 龙士奇摊摊手一脸无辜：“我像大仙吗？黄大仙？” 青年站起身，一头扎进警车，好像警察不带他走他就要赖在车上，躺到后座上就如死猪一样。 人群中一个中年转身要走，龙士奇看在眼里单手掐诀嘴里叨念几句，随即走了没几步的中年转过身向警察扑来。 中年跪在警察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都抹在警察裤子上，嘴里呜呜着说些不清不楚的话。 “鬼气有损，都怪你让他上这么多人的身。”苏清雅埋怨龙士奇。 我不懂什么鬼气不鬼气的，对龙士奇说：“要不让他停下吧，这几个人到局子里也不能串供，肯定把整个团伙全挖出来。” 龙士奇再次无辜的摊摊手：“老大，现在不是我在做主，你们这样看着我还真把我当成黄大仙了？他想上谁的身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几乎要炸开锅了，嬉闹成一片，完全把这事当成一群疯子玩的游戏，看的有滋有味。 人群里不断有人天出来向祖宗磕头，然后说几句告饶的话，之后就一头钻进警车里。 警车只是普通的五座轿车，前面肯定是要给两个警察坐的，后面只能坐三个人，而此时里面已经挤了五个人外面还有人要拼命往里钻。好像车外又洪水猛兽，警车就是诺亚方舟。 “这下热闹了。”对龙士奇说：“就这场景能让我们吹一辈子了，我保证就是干一辈子警察也觉没见过这样的。” 没过多久，又开来两辆警车，拉小猪一样载着人走了。 龙士奇打电话给苏正祥，让他找找关系，把这些人拿走的明器全弄回来埋回祖坟里。 事情解决了，我本想赶紧离开，龙士奇说：“还得去工厂看看，那股阴气不对劲啊，还是弄明白的好。” 忙了一天，我已经有些饿了，现在外面找了个馆子填饱肚子，这才开车重新回到工厂。 看门大叔已经换成晚班的。正在保安室看电视。人老耳聋，电视声音极大。龙士奇说：“苏叔叔请这样人看门还真不如一条狗，这么大动静把工厂搬走了他都不知道。” 苏清雅说：“我爸开这间工厂原本就没想着挣钱，就是在回报村里的同宗，让他们脱离农民的身份，到工厂打工还能多挣点。” “好心不一定办好事。”我直言不讳的说：“你看苏家人都干了些什么，连自己家的祖坟都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这时太阳早就沉到西山下，光线不是很好。龙士奇说：“现在没人阻拦了，挖开看看？” “这棵树是苏家祖坟里的东西，树根已经盘到工厂里面。随意动土不见得是好事，我先卜一卦吧。”我觉得做事还是小心为上，别不小心有触动了什么地气惹得苏家长辈不高兴。 上次龙士奇拆了法器给我的铜钱还在我身上，拿出来在地上卜了一卦。 得到一个大有卦，火天大有。 龙士奇让我解卦。 我说：“火在天上，大有。惩恶扬善，顺天休命。这是大吉之卦，事事吉祥，大有收获，但物极必反，唯恐盛极反衰。” “详细点。”这些言辞虽然听得懂，苏清雅还是让我解的明白点。 我在地上画出卦象说：“火天大有，破树摸雀。如要断卦，恍惚事不做，拿稳才下手，求名或求利，行至桥头自然有。我们此时要看地下有什么，就要动这棵树，就是动树根也算动。肯定会大有收获。不过物极必反，这卦象太好，反而会有些曲折。” 我建议第二天天亮再来弄，龙士奇急性子上来了，从车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铁锹，挖镐：“不是说大有收获吗？那就今天晚上看看这收获是什么。” 说完龙士奇就让我们让开，就着一丛花草的位置向下挖，挖下四五十厘米，龙士奇抬头看我们：“不对劲，阴气极重，戾气已经冒出来了，这下面是什么鬼东西。” 我还是建议第二天再来，最好他们都穿上道袍，别让脏东西上了身。 龙士奇冷笑一声：“本道偏要看看下面是什么东西。” 劝不了龙士奇，我与苏清雅也只能在一旁干看着，为了避免一会碰到脏东西，苏清雅帮我开了天眼。 我身体素质一般，这体力活不适合我，苏清雅是女生，挖地掘土的营生就让一身肌肉的龙士奇去忙活。又挖了几镐，龙士奇突然一脚踩空，半个身陷进土里。 我急忙上前去拉他，龙士奇大吼：“师妹，抄家伙。” 地下是空的，被人挖出一条地道。龙士奇就是差点栽进去，从他踩出来的黑洞里飘出一个灰色人影。 人影身上灰气很浓，鬼脸上青紫一片，眼睛向外鼓起，舌头也伸出来。一阵呜呜乱叫，向我冲过来。 我当即从布兜里掏出一把铜钱，劈头盖脸甩过去。铜钱是从法器上拆下的，打在鬼身上噼啪乱响。 龙士奇站起身，拿出几张符纸蘸着口水写写画画。可当他甩出符纸的时候，这只鬼已经穿墙跑了。 “我靠。灰相上品。”龙士奇大惊，拿出一张符纸点燃扔到深坑里。 我抻头跟着看，一股恶心的尸臭飘上来差点把我臭死。 “什么是灰相上品。”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龙士奇看着下面的尸体不说话，苏清雅捂着鼻子看一眼说：“这只鬼隐隐发灰，这是道门说的鬼相，每种鬼相都分上中下三品。上品就是灰相里最厉害的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