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觉得,这两个人很配。 回想昨天。 顾时遇只身一人来找他,见到他时,丝毫不啰嗦的开门见山就问,温凉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当然是来看病啊。 要不然,她那么怕医院的一个人,怎么会没事儿往医院跑。 可陆迟年是受过温凉嘱托的人。 所以仅是一瞬,他就反应过来顾时遇这话的意思,顿了半秒,他淡定的回,“找我叙旧。” 接着就看到了顾时遇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一瞬间冷若冰霜。 顾时遇不耐的蹙了蹙眉,却还是强忍着情绪,复又问他,“除此之外呢?” 陆迟年面不改色,“没有了。” 顾时遇便转身就走。 动作之快,直让陆迟年怔了一怔,可他还是有些疑惑的喊,“等一下。” 顾时遇背影停顿,却没有要转过身来的意思。 陆迟年说着,“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凉凉又为什么要和我叙旧吗?” “不想知道。”顾时遇的语气冷漠又平淡,复又抬腿离开时,凉薄的丢下一句,“其余那些无关痛痒的,她自己会和我说。” 就仿佛是空间重叠似的。 不同的两个人,在不同的时间,和陆迟年说了同样的话。 陆迟年唇角带笑的摇了摇头,回了回神,问坐在对面的人,“听伊人说,你最近胃病复发的频率很高?” 超级高的好吗。 她都绝望死了。 温凉停下正敲打在桌面的手指,抬起头眼巴巴的盯着他看,“本来这个时间,我是应该抱着顾时遇睡觉的你知道吗,可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啊,还不是因为突然吐得死去活来,差点儿我就一头栽进马桶里了。” “……”陆迟年扶额,“你这病,虽说是一种很常见的疾病和多发病,但导致胃黏膜慢性炎症改变的原因有很多种,而你这一种,很特别。” 温凉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有多特别?” 陆迟年难得正经,不紧不慢的和她解释,“说白了,你是因为胃黏膜上皮遭受反复损害后,由于黏膜特异的再生能力,导致黏膜发生改建,而形成了不可逆的固有黏膜腺体的萎缩,所以影响了胃黏膜的血液循环,它才会时不时的刷刷存在感,告诉你它正在受到伤害。” 温凉聚精会神的听,却还是在大致听明白以后觉得很疑惑,“它怎么就受到伤害了?安眠药我已经很久没有吃了啊,而且,我现在每天三顿饭都有按时在吃哎。” 她还好意思提自己服用安眠药这事儿。 陆迟年皱了皱眉,隔着镜框看她的眼神凌厉又严肃,“我给你开的药你吃了吗?” 温凉忙不迭点头,却又想到了些什么,结结巴巴的回,“偶尔会忘吃来着……” 偶尔个头。 以为他陆迟年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吗。 蒋伊人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温凉这家伙,除非是疼的要死的时候,否则绝对不会主动吃他给的药。 活该她最近越发的严重。 陆迟年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凉凉……” 温凉毕恭毕敬的坐好。 看她这副讨巧的模样,陆迟年一个没忍住,就又笑了出来,“你这病虽然想要痊愈需要的走的路还很漫长,但想要控制稳定,却很容易,所以你要听话一点,认真按照我说的做,我向你保证,一年之内,一定会让你不再受胃痛的折磨,好不好?” 好好好,当然好。 温凉一个劲儿的冲他点头,“我这次一定会听话的,你要相信我。” 不等他说些什么,温凉又继续解释,“其实起初我胃痛的那段时间,是我想念顾时遇最甚的时候,所以偶尔有疼痛感袭来时,我就没那么想他了,那时候我觉得这样很好啊,能让我专心体会胃里的疼……” 然后,忽略心里的疼。 温凉继续说着,“可谁知道现在,我和他和好了。” 所以每次再有胃痛袭来时,心里不疼,可胃里的疼,简直要了人命。 陆迟年认真打量她的表情,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十分的懊恼,便右手持笔敲了一下她脑门,声音柔和的说,“想要瞒着顾时遇不让他担心,那就把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认真记下来。” 陆迟年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了不让她吃甜不让她吃辣,不让她喝浓茶不让她饮咖啡。 滔滔不绝的,简直有一篇论文那么长了。 温凉绝望的一字一字记下来,记到最后时,就听陆迟年语气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能让顾时遇,知道这件事?” 笔尖一顿,温凉有半响陷入怔愣。 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 当然是因为—— 咳嗽,贫穷与爱无法掩盖。 身体,金钱与爱无法挥霍。 生命,时间与爱无法挽留。 那自然。 回忆,爱情与你,无法忽视。 我有一切重头再来的勇气,也有一颗护你在身后,对抗全世界的胆量。 却唯独无法承受,有痛苦加于你身时,我无法同你分担的无助。 一个男人再怎么优秀卓越,面相再怎么凉薄淡然,也会因为最爱的人感到害怕啊。 人都是有弱点的,更何况,他是爱着温凉的顾时遇。 从见到她的那天起,他就再不是那个只知金戈铁马,身坚如磐石的顾时遇了。 他就连她烦闷皱眉时,都想要拆掉整座楼来看看,她会不会在露出惊讶表情的那一瞬间,舒展了眉头。 更不要说是,看她痛苦的蜷缩在角落,告诉他,顾时遇,我的胃很痛。 那不如让整个天塌下来好了。 或者,让他将身体剖开缝隙,尝试一下将她安然包裹在身体里时,会不会感到疼痛。 和绝望。 这样的人是顾时遇。 因为温凉知道。 所以她才要瞒下来,无论怎样,都不能让他知道。 摇了摇头,温凉语气淡淡的和陆迟年说,“我会告诉他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 谁知道呢,最好,一辈子他都不要知道才好。 ***** 温凉再次回到家,时间不过早上七点钟。 十分听话的把陆迟年给她开好的药喝下,伸了伸有些泛酸的胳膊,她才后知后觉有些困意。 昨晚才刚刚那什么过,她今天就起了大早跑出门去。 还真是年轻体壮不怕累哦。 也不知道顾时遇酒醒的怎么样了,平常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已经是坐在了顾氏顶层的办公室里,看那些推积如山的文件去了吧。 把手里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随意放置在餐桌上,温凉把外套脱下往沙发里一丢,人就打着长长的哈欠往卧室里走。 却在一手捏住被角时,怔愣了一瞬。 顾时遇他,竟然还没走啊…… “顾时遇?”温凉居高临下的看着闭目熟睡的人,见他呼吸均匀,眼帘紧阖,就知道他还没醒。 轻手轻脚的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