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柔心内一凛,本想借事表现,不想弄巧成拙,或许燕宗并不喜一个太过聪明凌厉的人做另一半,当即补救说:“可能是这几天也没别的事做,厨房杂物算是我唯一能消磨时间的事,所以看得仔细了些。” “你肯把发现的线索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很感谢这份信任,不过其他人那里......” “除非局势明朗,我不会再告诉第三人,肯告诉你也是因为我断定你绝不是杀人犯。” 燕宗忽然提道:“说起来,我记得你曾怀疑过凶手是躲在暗处的局外人,但如果消失的那一根筷子真是凶器,这个假设也就被推翻了,那么你现在还有新的怀疑对象吗?” 对于这一点,蒋柔本也有话要说,可经过刚才燕宗那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她自然另有打算,低眉一笑:“对于记忆我还算拿手,但说到观察推测就不在行了。” “冒昧问一句,你和小杨昨晚睡得还好吗?” “虽说我们俩早早就躺上了床,但等睡着至少也十一点多了。” 要是蒋柔没撒谎,那她与杨静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燕宗暂时已无话可问,临走时还是说了句:“我也不瞒你,昨晚洛新和我也没出过房间,我不能说凶手就是陆宇或聂横,但对这两个人,提防着点更安全些。” “嗯。”蒋柔点头,等燕宗走后,倚门思索了片刻,无声弯了弯嘴角。 燕宗回到自己房间,推了推门,并未推开,眉心拧了拧,抬手敲了三下,隔了几秒,又重复了一遍。 开门的是洛新,见到燕宗这么快回来很是惊讶,杨静随后走了上来。 “你和蒋小姐聊完了?”洛新堵住门口,没有要放人进去的架势。 “只是有点小事要讲,能花多少时间?” “我和杨姐可还很多话说,我们也要单独谈!”洛新咬住最后三个字,声音逐渐加重。 “是吗?看来我上来早了。”燕宗有的是办法对付小醋包,展眉道,“那只能再下去一趟了。” “喂!”洛新两颊微微鼓出一些,假装重新考虑了一番,“还是进来吧,反正我们聊的天是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好了,”杨静拍拍洛新的肩膀,示意他挪开身子,从两人留出的空隙中走出,“今天就聊到这,我先下去了。燕总,小洛,你们好好谈。” 燕宗大概是和杨静工作已久,嗯了一声,头也不点就往房间里走,杨静趁机朝洛新眨了眨眼,洛新脸一红,迅速低下头,挤出一句:“杨姐慢走。” “你对小杨倒是礼貌,怎么跟蒋柔就总是不对盘。” “杨姐只是你的一个秘书,蒋柔可是想当你老婆的,我和她是情敌!”说到这洛新大着胆子冷笑一声,“我要跟她好言好语,那心得大成什么样?” “心眼是挺小的。”燕宗坐到床边开始脱鞋子,“你对我是多没信心?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还要屡屡和她起争执,你瞧她有理你吗?” 洛新一屁股坐到燕宗身边,床铺往下一陷。“我知道她没戏,她才和你认识多久啊,但就是控制不住情绪嘛,毕竟我们分开这么多年了......” “蒋柔不是个好相与的,”燕宗揽住洛新胳膊将人拉近,低声规劝,“我又少不了要和形形□□的人打交道,要是每个人那里你都要闹脾气,让我还怎么做人做事?” 洛新立刻又要道歉,被燕宗及时制止:“我不想要你口头承诺什么,只希望你心里真真正正明白。” “知道了......”洛新情绪略显低落,转念一想,觉出此情此景是久违再遇,又笑起来,“真知道了。那我们再一起去洗澡,一起嘿嘿,一起睡觉吧!” 第22章 第四日(一) 入夜微凉,黑影走进厨房,将蜡烛搁在台面上,小心翻动起用具,越是谨慎,手脚便越不自然,清脆撞击声零散响起。 “找什么?” 询问声忽然在背后响起,黑影双肩一抬,心跳骤疾,反手按住后腰忽地回头看去,带起一阵细风,将身侧烛火吹得摇曳,忽明忽暗极不稳定,衬得站在黑暗中的女人愈加阴森虚幻。 “蒋柔!你怎么出来也不带个蜡烛!” 蒋柔神色不明双臂环胸倚在墙边,唇间吐气:“睡不着下来走走,没想到还能遇见人。” “你这样是会吓死人的!” “陆伯伯,这么晚了你还在厨房找什么呢?” “口渴。”陆宇没好气道。 “是吗?水桶在墙角,烧水壶就搁在燃气灶上,不难找吧?” “你好像是在怀疑我?蒋柔,你最好客气点,你的言行比我可疑多了。” “陆伯伯未免太敏感了,换做任何一个人三更半夜发现你在厨房,应该都会心存疑惑吧,毕竟这里有可以用来杀人的利器呀......” “随你怎么说,真是莫名其妙。”陆宇怒意渐浓,更不想同蒋柔大半夜发生争执,谁知道眼前这女人是不是杀人疯子。 陆宇带走了唯一的照明蜡烛,留蒋柔一个人彻底陷入黑暗,她静站了一小会儿,回身走回大厅,夜色银光穿越窗户锈铁洒进来,倒也并非两眼一抹黑。 回到房间,杨静依然侧身熟睡,呼吸轻重交替,姿势与她出门时一般无二。蒋柔无声冷笑,吹灭蜡烛翻身上床。 次日八点四十几分,聂横匆匆下楼,直到走近餐桌才放缓脚步。 洛新多少还是担心他的安危,问了句:“昨天睡晚了?” 得了洛新关心,聂横心情不错,绕到他旁边落座:“没有,一口气睡了快十一个小时,我也是服了自己。” 蒋柔插了句嘴:“年轻人心思浅,我昨天也睡得很好,可能是身体已经熟悉环境了吧。不过,陆伯伯不像是晚起的人,我们要不要直接上去喊一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