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gān燥的唇,心中竟隐隐有了几分期待。 回了宫中,浅草忙接了云嫣下马,就差尖叫出声。 “姑奶奶,你说好今日陪景婳公主赏花的呢!” 云嫣道:“可不是么,偏偏两位皇子约我在前。” 浅草脸色顿时一僵,“所以,公主昨儿是故意让奴婢应下的?” 云嫣听得这话,仍是笑意盈盈,唇角梨涡若隐若现,“得罪景婳公主的事儿我怎做得出呢,倒是你,这样揣测主子的心意,莫不怕伤了主子的心?” 浅草半张着唇,听她这狡辩的词儿愣是接不住话。 那景婳公主不知出于何故本就很不喜欢云嫣,这些时日她难得想要与云嫣jiāo好关系,现下却又被云嫣给搞砸。 浅草夹着眉头思来想去,都觉云嫣不可能不是故意……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脑中只余下一个念头,便是盼着夜宴之日快快到来。 她希望云嫣在把整个皇宫里的人都得罪之前,早日完婚。 这厢景婳至蜜园翠微亭中,片刻便有个宫婢悄摸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景婳听罢,柳眉竖起,抬手便掀了桌上茶果。 “她好大的架子,即便我没有个好出生,我也是景国唯一的公主,难不成她便要比我金贵三分?” 惜露见状,忙拿来帕子端起景婳的手指给她细细擦了gān净。 景婳甩开她,又说:“不过是长了张狐媚的脸,如今我放下身段来奉承她,她反而给脸不要脸了!” 惜露一向明白她的心意,当初景婳那位出生卑微的母妃便是被个狐媚女人给陷害,随即打入了冷宫,景婳从小到大都讨厌姿容艳丽的女子,如今那位启国公主又这样不识好歹,无疑是让她记恨上了。 “公主不必放在心上,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奴婢。”惜露说道。 景婳扫了她一眼,脸色才逐渐缓了几分。 这头得罪了景婳,云嫣却好似个没心没肺的。 浅草催着她去蜜园,到那地时,景婳等人早就回了。 “怎么办,公主要不备份礼到景婳公主那儿赔个不是?” 云嫣难得看着她的脸色说话,“你莫要气,我都听你的。” 都听她的? 浅草见对方无辜的神态,反而哑然。 她比谁都清楚,云嫣的十句话里,往往有九句半是假话,剩下那半句“饿了”“渴了”“困了”多半才是真的。 可当日云嫣确实小嘴抹蜜一般,哄得景国国君与太后笑得合不拢嘴,那讨人喜欢的乖软模样真真像是块融化在心口的糖糕。 浅草微微失神,却见这小姑奶奶又随手祸害了一朵小花,簪入了鬓角。 云嫣颇是欢喜地转身去问浅草:“你瞧我这般美不美?” 浅草麻木地点了点头,心说她这幅不搞事情不罢休的德行,就算是美得天上有地上无,她也就只能靠张脸骗人了。 翌日一早,云嫣去刘太后的栖宁宫中,发觉景婳也同在。 刘太后向来端肃,虽不需要皇孙们日日请安,但景婳每每过来,也都要站着听一顿训。 偏今日见到云嫣时,刘太后那张严肃的脸便立马破冰,笑着将云嫣叫到跟前。 云嫣坐到她身边去,她不仅不觉不喜,反而待云嫣极是不同。 “宫里人这几日伺候得你可还习惯?” 云嫣纤指轻轻按在心口,若有所思道:“与我在启国时都一样,他们不敢怠慢,待我更是处处尊敬,只是这几日总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刘太后闻言关心道:“怎会如此?” 云嫣认真地想了想,说:“我原本也不清楚,不过今日过来给您请安,一瞧见您时,心里空落落的地方便立马消失了。” 刘太后先是一愣,随即便笑出声来。 “你这孩子连哀家都敢戏弄……” 云嫣甚是不见外地靠在她怀里去,活像一对亲祖孙俩。 一旁景婳冷眼注视,手里的帕子却几乎扭成了麻花。 出了栖宁宫去,外头日光灿然明媚,偏偏没叫云嫣瞧见浅草。 云嫣往外走去没有多远,路上便来了个小太监拦了她的去路。 “公主,二皇子殿下派奴才来请您过去一趟。” 云嫣杏眸微睁,神情颇有些惊喜。 她露出几分腼腆,轻声问道:“果真是二皇子想要见我么?” 小公主生得玉人一般,羞赧起来便宛若含露白荷,花尖儿微粉,露珠儿颤颤,莹柔清妩的模样颇有些叫人挪不开眼。 小太监掐了掐掌心没敢多看,到底是gān惯了坏事,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公主随奴才这边走。” 云嫣立马便将浅草给撂到了脑后,跟着那小太监一路走去。 路越走越偏的时候,小太监生怕云嫣生出疑心,待他回头看去,却发觉这小公主却满是欢喜,还没有丝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