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闹了个大红脸,呛着咳嗽了半天,问他说:“谁跟你说的?” 宋敏学说:“我妈和我说的,说你这两天‘亲戚来了’,会难过,会情绪不稳定,让我别惹你。只是我很奇怪,咱家的亲戚还有谁是我不知道的嘛?我怎么不知道昨天有亲戚上门了。” 谢宝脸红的简直要滴出血来。宋敏学他妈还真是不容易啊,连这都帮他考虑在内了。她都不知道她来大姨妈会被别人当成一件需要注意的大事。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她这天总算没有继续‘情绪不稳定’下去。 宋家的消息也很灵通,孙书渺跟谢宝说了大概三天后,宋敬亭就很郑重地把她喊去问了。 这种事也瞒不住人,不然宋家也就得不到风声了。 所以谢宝就简单地说了说孙书渺即将接待那位的事情。 听说谢宝被选中当这次的助手,宋敬亭表现得很高兴,跑着她的肩膀说:“不错不错,你跟着好好学,要是能在那位面前露脸,咱们宋家也算重拾往日的风光了。” 谢宝说:“不敢说说什么露脸,只是帮着师父打打下手罢了。” 宋敬亭点点头,“你师父能给你机会就好,说明他很看重你。”然后他顿了顿,继续问道:“那敏学……” “师父没说。堂哥到他那里晚,以后应该也会给他机会的。”谢宝打着太极,没敢说孙书渺压根连宋敏学长什么样模样都记不清。 六月初,天已经渐渐热起来。 谢宝早早地换上了连衣裙。这是在附近的百货公司买的,比宋家那些老气的要死的衣服,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也就在这个时候,常在电视上接受采访的那位大人物终于来到海城。 他到的那天,谢宝跟着孙书渺亲自到楼下接待。 她反复确认自己的穿着打扮没有失礼的地方,紧张得额头和手心都冒汗了。 孙书面看她这样,就问她:“是不是热着了?你往里头站站?” 谢宝摇摇头,用微微打颤的声音说:“师父您别和我说话,我怕我一紧张抽抽。” 孙书渺觉得自己这小徒弟真是一天比一天有趣,无可奈克地笑了笑。 没多久,一列车队在大楼前缓缓停下。 车上下来几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模样的人,然后围着一个年纪五十的儒雅中年男人下了澈。 “杨老。”孙书渺迎了上去。谢宝也赶紧跟了过去。 “孙先生。”杨老隔着一众保镖冲着他点了点头。 一行人也没在楼下多待,直接上楼了。 在孙书渺的会客室坐定以后,孙秘书赶紧给看了查。本来这种活儿,是应该让资历最浅的谢宝来做,无奈人太不争气,倒水的时候手都在抖。孙秘书看不过眼,把她赶到旁边站着了。 杨老并不和这里的茶,只是跟孙书渺道:“开门见山,来之前想必我的秘书也跟你jiāo代清了情况。这两年事有不顺,希望你帮帮忙。” 孙书渺道:“帮忙不敢当,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然后孙书渺就在桌上摆了个手枕,让杨老伸出手腕放在上面,他食指和中指并起,搭在他的脉搏上。 这是比面向和手相更高深难测的脉相。脉相,即太素脉,主要通过触摸人体的脉搏跳动来断人的福祸吉凶。此方法源于中医诊脉理论,是一种极其特殊的相术门类。相传太素脉的鼻祖为明代青城山人张太素,著有《太素脉秘诀》上下二卷。张太素认为,人的脉搏跳动与五行八卦,河南洛书之力相同,不仅可以诊断病情,还可以预知人的生死、福祸。 这些东西,只在书上和传闻里出现过,谢宝没想过自己能青眼看到的一天。 相当安静的一刻钟过后,孙书渺才收了手。 “三部常沉,如石投水,胃逆而气不足。杨老的胃不太好,不过肝脉之相,既清也轻……杨老的成就,当不仅止步于前。” 谢宝这时候已经忘记恐惧,全然沉浸在好奇中,此时听到孙书渺这么说话,她心中吃惊不已,养老的位子已经这样高了,再高可就……她师父真敢说啊! 杨老道:“那孙先生的意思,是我这次还可搏一搏?” 孙书渺点头,“孙某不过把知道的如实相告,杨老有这样的命,但该怎么做就未可知了。” 两人jiāo浅言深,点到即止,最后孙书渺送了自己的‘墨宝’(旺运的符咒)给杨老,前后不足一个小时,对方就走了。 送走人以后,谢宝擦了擦汗,不禁跟孙书渺说:“您可真敢说,我都为您捏喊了。” 孙书渺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把我测算到的如实相告,若是结果尽如人意,只能说是我才疏学浅。” 谢宝咂舌道:“可是一旦说错了,后果不堪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