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映白道:“你们家里是经商的吧?在出现这些状况之前,有没有签过什么合同,或者做成什么大生意?” 霍炳海想了想,想不起来,又给他父亲的助理打了电话,这才道:“还真有!洛大师,听说我爸之前接个个大工程,帮着政府承包修路,现在刚刚竣工。这是这半年来最大的一笔生意了。” 他说话的时候,菜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夏羡宁拿起筷子,就见霍炳海抄起茶壶给洛映白倒了杯水,小心翼翼捧给他:“大师,喝水,慢点别烫着。” 他又用公筷夹了点菜,一心一意要“讨祖父欢心”:“大师,吃菜,慢点别噎着。” 洛映白:“……谢谢啊。” 夏羡宁夹到一边的菜转了个弯,送回自己嘴里吃了,洛映白暗暗好笑,在桌下碰了碰他的脚表示安抚,又问霍炳海道:“修的是哪里的路?” 霍炳海:“舞阳小区。” ……舞阳小区? 这还真是一个让洛映白相当熟悉的地方,他之前不在家里住的时候租的小公寓正是在那里,只不过在洛映白离开小区的时候,那里的路才刚刚开始修,两边都用布围着,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他也就没有特意去关注会否有哪里不妥。 此刻洛映白见霍炳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上网百度了一下道路竣工的相关新闻。 这种工作对于洛映白来说都是小意思,夏羡宁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就在旁边闲着,他看上去正襟危坐,神色严肃,就像在开什么学术会议一样,实际上思维早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自从上班以后,夏羡宁能和洛映白一起坐在这里听着委托人倾诉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他记得第一次洛钊放他们出去独立解决问题的时候,两个人还因为意见不统一差点打起来,最后把委托人给吓跑了。 那时候气呼呼地出来,觉得对方真特么讨厌啊,谁想到后来这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竟然会比自己的- xing -命还要重要很多很多呢? 夏羡宁不着痕迹地扫了洛映白一眼,师兄依旧在看着手机屏幕,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垂眸一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霍炳海无所事事,就招呼夏羡宁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来来来,你也吃菜,别客气。” 夏羡宁道:“谢谢。” 他看着霍炳海,一顿,又道:“我是他师弟。” 霍炳海肃然起敬:“原来也是一位大师,哎,那您看我这次的事能不能顺利解决啊?看脸能看出来吗?” 夏羡宁看着他几乎快伸到自己面前的脑袋,淡然道:“最近有什么想吃的,趁早吃吧。” 霍炳海:“……” 这时洛映白突然道:“羡宁,你快看。” 夏羡宁凑过去,接过洛映白递来的手机,洛映白指着屏幕道:“刚才有段视频拍了新修的道路,我截图了,你看看。 霍炳海紧张地看着两个人,夏羡宁翻了两下,只见洛映白刚才浏览新闻网页的时候,已经把把舞阳小区和前面新修的那段路都拍了下来,他仔细一看,顿时发现了不对:“弯弓直箭煞?” 这条小区之前新修的路呈半弧形,凸出的位置正好对着小区的大门,正是风水学上所讲的“弯弓直箭煞”,主官司纠缠和血光之灾,虽然这条路对着的是整个小区而非而人家,无形中会把煞气分散一些,但是如果碰上命格不好的人,也很容易出事。 除此之外,更倒霉的是这路的另一边还有一根电线杆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跟小区的大门遥遥相对,这样一来弓箭俱全,正是一箭穿心的兆头,易造成意外的伤灾,夏羡宁光看着这张照片,甚至就能感觉到整个小区上空隐隐凝滞的煞气。 “没错。弯弓直箭屋前过,居家常临大奇祸。” 洛映白道:“按理说这种大工程动工之前都应该找风水师看过了才对,真是的,居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也是我当时惦记着别的事,没注意。” “说着说着,怎么突然就怪起来你自己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夏羡宁沉吟道,“这事不小,我得联系一下政府负责人。” 霍炳海听见他们的话,不由瞪大了眼睛,却又不知道怎么插嘴。 夏羡宁暂时没空跟他解释,一边说一边又向前翻了几张洛映白的相册,原本是想把周围的地势地貌看的再清楚点,找找补救的方法,结果赫然见到自己头戴小花趴在桌子上的照片。 夏羡宁:“……” 洛映白干笑了几声,连忙一把将手机抢了回去。 夏羡宁:“……你给我删了。” 洛映白:“我不删,就不删,来啊,打死我啊!” 夏羡宁作势抬手,洛映白笑着抱他的胳膊,霍炳海实在忍不住了:“咳咳。” 洛映白这才反应过来:“啊,不好意思啊,把你忘了……” 他转头跟夏羡宁说:“对了,这件事是霍先生委托的哦。” 夏羡宁悠然道:“又不是委托我。” 霍炳海:“……两位大师,我们家还有救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夏羡宁对他有股微妙的敌意。 “霍先生,刚才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 洛映白把自己的手机抢回来,转向霍炳海道:“目前你家人的病和家里的怪事正与这个工程有关。门前修路造成了反弓直箭煞,以致于小区中怨气横生,令尊作为直接的承包人,难免受到牵连。” 他没说的是,这次工程的决策者估计更惨,现在下不下得了床都难说,这方面只能交给夏羡宁解决了。 霍炳海刚才听的一知半解,洛映白这么一说他才完全明白了,感觉心都凉了半截:“那要把这事解决,是不是得拆路啊?就算我冒着进局子的风险把这路给拆了,那也得拆好几天吧?人死了都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