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兔儿岭出现了麻将这稀奇玩意之后,慕名而来的赌客数不胜数,甚至于钱家还开了一间专门做手工麻将的作坊。 比起唐焰心用的廉价料子,钱通玩的就溜多了,什么羊脂玉的麻将,什么琥珀麻将,什么鸡血石麻将,基本上市面上数的出的珍贵玉石,都笼络在内。 根据唐焰心的建议,麻将上标刻着序列号,为了感谢唐焰心,隔天钱通就特意送来了一套上好的羊脂玉雕刻出的麻将过来。 嗯,开店纪念款,大吉大利,别无分号。 这都不算啥,主要是钱通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个熟人来。 依旧是一身月牙白的衣服,不同的是,他身上穿着的这件,是她亲自设计,她二哥唐南亲手绣出,命名为“白鹤飞”的裙袍。 不得不说,这件裙袍相当符合东吴国的审美观,用设计师唐焰心的话来说,那就是很具有商业价值。 周秦淮无疑是最好的商业模特,纤长挺拔的身材,妥妥的衣服架子。 他本就喜白,裙摆的下方逐渐缀入乌纱制成的墨羽,一片又一片坠下来。 周秦淮肌肤晶莹剔透,两者交相辉映,简直宛若天上谪仙。 衣服做出来的当天,是唐焰心亲自送进周府的,并以试穿的名义,邀请周秦淮在最著名的中心商务街逛游了一圈,一夕间就让周秦淮走在了时尚潮流的最前端。 唐记服装作坊一下子就火了,不知道多少儿郎眼馋这套白鹤飞的衣裙,加大价格纷纷竞争。 就像一股仙风,直从兔儿岭吹到了上面的镇上,又从镇上吹到了更远的盛京…… 因此,再次见到仙气飘飘的周二郎,唐焰心已然没有了当日约人逛街的虎劲儿。 尤其是,多日不见,迎上周二郎似笑非笑的眼神,唐焰心只觉得更尴尬了。 妈的! 好上头啊! 她当时就是鬼迷心窍,活生生把自己定位成了销售员。 钱通仿佛没有感觉到气氛的不妙,自来熟拉扯着俩人,嬉皮笑脸的道,“来来来,隔日不如撞日,你那四哥不是挺会搓麻将的嘛!唯恐三缺一,我连周老二都给带来了,今儿小爷就把话放这里了,赢了的钱就当给你的乔迁礼了。” “我看你用心不纯,分明是带了个帮手,想从我手里得了钱喝酒去。”唐焰心气急反笑,将钱通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 谁能想到,看着端庄贤良的周二郎,搓起麻将有多么狠,也不知道他那脑子怎么长得,能搓能算的。 那莹白的指尖,弹出麻将来,无比的犀利,啪啪啪几下就特么的胡了,愣是把她这个麻将号召人打的落花流水。 “别这么妄自菲薄,指不定你今儿手顺,偏偏赢过周老二呢!”钱通假意的劝着,手上握着的折扇啪啪啪的打着手掌心,得意劲溢于言表。 唐焰心瞄了一眼淡笑不语的周秦淮,不禁冷笑了一声,慢吞吞的道,“免了,吃一堑长一智,我什么水平,我自己知道。” 她只是会玩麻将,却不擅长,她制造出麻将,纯属是为了赚钱。 不说别的,钱家麻将作坊的盈利,就分她一成,更何况钱家人脉贯通盛京,一旦麻将发扬了出去,她的分红将会更多。 没有人比她了解,麻将对闲情逸致的妇人们吸引力有多大。 哦,不,也许是东吴国的儿郎们,他们会手帕交的时候,搓会麻将也能增加一下彼此的情义。 当然,那些嫁出去的儿郎们,为了各自官场显贵的妻主们,用搓麻将建立一下外交,也相得益彰的很。 “把你四哥叫过来玩一会嘛,要不多无聊啊!”钱通开始低声下气的求饶了,他本就是活泼好动的主,没一点新鲜劲,他可坐不住。 唐焰心不为所动,干脆堵在门口,不让钱通和周秦淮进来,刚建好的三进三出的屋子,里面刚摆放好崭新的桌子,方方正正的,正好可以搓麻将。 但,那又能怎样? 玩物丧志,必须摒弃。 “我四哥还忙着其他事情,怕是不能出来陪客了,更何况,钱大少爷可还知晓我和四哥都是未及笄的小孩子,你这般诱惑我们聚赌,是不是太丧尽天良了点。”唐焰心眼睛也不眨的道。 听着唐焰心的话,钱通一脸震惊,看了周秦淮一眼,见其淡定自若,更是气的像猴子一样跃了起来。 “你特么的烂赌鬼一个,用得着小爷诱惑吗?” “不好意思,我改邪归正了。”唐焰心一本正经,表示再也不聚赌赢资。 她这样正气凛然的样子,还真让钱通迟疑不决了起来。 人家都出了火坑,发誓再也不跳进来,他这个赌坊少东家若是硬逼,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当唐焰心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断了钱通心思时候,一直默默无语的周秦淮忽然来了一句,“她骗你的,她纯粹是不想跟我搓麻将而已。” “什么!?” 钱通有点懵逼,不知道为什么,在两人中间待着,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她怕输的裤衩子都脱了。”周秦淮漆黑分明的眼眸之中,弥漫着一片说不尽道不明的笑意。 ……赤裸裸啊! 钱通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冒冷汗。 “周二郎,别以为你今儿穿了白鹤飞,衣服层数多,就不怕输了脱衣服,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把你给扒了。”唐焰心瞪着周秦淮,梗着脖子咒骂着。 ”好啊!那你跟我搓麻将玩啊!”周秦淮不受威胁的影响力,故作好奇的偏了偏头,一点生气的意味都不曾有过。 唐焰心:“……过不去这个话题了呗!” 欲泪无哭! 她感觉出来了,今儿撞见周二郎,就是她最近时运不济的证明,以防万一,她要早早睡觉,免得祸事来了,让她措手不及。 周秦淮慢悠悠的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唐焰心的头,轻飘飘的诱哄道,“乖,咱不是三缺一,你想搓麻将,我们可以随时玩。” 钱通没有理会背后两人的互动,他早早的就注意到屋里有股子土灰味,进去一看才发现一个大型方块体放置在了窗边,看起来像床却不是床。 “那是什么东西?” “东北火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