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炴走到了晏清跟前,杏眼微红,忍着不舍道:“晏清,能不能再等我一下。” 晏清叹了口气,黑眸微敛:“朱炴,你究竟想怎样。” 还没等朱炴欣喜自己的名字从心上人的口中说出,晏清的语气让她感到心慌,她不想令晏清感到困扰。 心中的爱意难以隐藏,朱炴软软的小嘴巴嘟起,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羞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晏清的神情。 清冷的黑眸毫无波澜,晏清皱眉道:“抱歉,我不想。” “这...这样啊...”朱炴低着头,扯不出笑容,心里却越发执着,她不会放手的。 努力扬起一个笑脸,装作满不在意道:“那明天见。” 晏清没有搭话。 朱炴尴尬地转过身,羞耻的泪水滴在地上,连路上的一颗石子都格外讨人厌,她不懂为什么她已经那么委曲求全了,晏清却连一句话都不 肯和她说。 不说就不说,她迟早都会让晏清喜欢上自己的,谁稀罕他了!是谁! 越是想要坚qiáng,那可笑的眼泪就脆弱地收不住。 是哪个傻bī喜欢了...... 第6章 06 朱府。 “娘...怎么办,怎么办,晏清他不喜欢我,娘...我该怎么办?”朱炴靠在长华公主膝上哭诉。 长华公主躺在贵妃椅上,穿着靛紫色罗裙,细长的丹凤眼微触,朱砂般红唇轻抿,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反倒是增添了几分风 华绝代的韵味。 温柔地抚过朱炴的秀发,轻声说道:“炴儿...谁让男人都喜欢那些柔弱无害的女子,包括你的父亲......” 朱炴惊讶地抬头,却看到母上眼眸藏得极深的恨意。 长华公主怜惜地将女儿抱在怀里,心疼女儿和她一样的愚蠢,总是错付深情。 可她恨朱扬那捂不热的心,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可她更不希望...炴儿会步入她的后尘,一如她这段qiáng求的婚约,可笑可悲。 自幼她就天赋极高,四书五经过目不忘,习武骑she无一不jīng,先皇更是把她宠在手心里,连太子也只能退避三舍,少傅都惋惜她是个女子 。 骄傲如她不懂女子有何不好,那些皇兄皇弟背书比不过她,骑she也比不过她,吵架更是了,还记得四皇兄以前被她气哭了,现在看到她都 离得远远的。 曾经她觉得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也不过如此,如果她进入仙门,也绝对是惊叹绝伦的天才。 但... 她终于知道为何先皇把她捧在最高位,为什么她偏偏是冀国的公主... 先皇给她的宠爱如同藏着毒药的糖果,在破灭的那一刻格外的残忍,而她也低下高贵的头颅,接受自己的宿命。 将怨恨深藏在心底,直到先皇驾崩,她连夜持剑杀遍反对者,扶持同胞皇兄上位,并杀死了先皇最为看重的太子殿下。 更朝换代后,朝廷上的官员不敢明面反对皇兄的上位,反而把矛头指向她,纷纷上书谴责这位行为不端的公主,言语激烈引经据典,不知 道的还以为是他的杀父仇人。 这群读坏脑子的儒生就是可笑,更可笑的是她看上了朱扬,一个才华横溢、有点呆气的儒生。 奈何朱扬心里一直思念着亡妻,对她这种娇惯风评不好的公主敬而远之,至今如此...... 长华公主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肉中。 朱炴看到母上脸色不虞,紧张问道:“难道父亲做了一些对不起娘的事情,可父亲一向是不沾女色,除了待在衙门就是朱府,连应酬都少 去的呀。” “并没有......”长华公主否认了,事实上更可悲。 在朱炴七岁那年,她又和朱扬吵架了,只因为她没经过他的同意擅自进了书房,她不懂夫妻一场为何他会大发雷霆,事后她想和好,亲手 做了羹汤送到书房,给那个书呆子道歉。 推开门时。 朱扬却看着一幅画卷,眼里的眷恋与深爱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奢求的。 画上的女子柔弱清秀,旁边还有一行字——吾爱妻,玉儿。 如果朱扬出轨,她还能骂他打他,可朱扬一直爱着的从来没变过,那柔弱早逝的女子才是他深爱的妻子,试问她一个qiáng行插足的人怎么比 得上。 她彻底绝望了,疯了般想撕碎那一幅画像,向来忍让的朱扬却给了她一巴掌,也彻底浇灭了她心头最后一丝希冀。 从那之后彻底撕开了虚假的夫妻情面,私下她写了一封休妻信给朱扬。 本不该的qiáng求,是她妄想了,此后朱扬三妻四妾也与她无关,但为了炴儿她会留在朱府照顾她。 原以为朱扬会有所反应,可那封信如同石沉大海般再无回声,朱扬没有再娶,她也没走,维系他们唯一的纽带就是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