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也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终究是他先开口道，“皇后来找朕有何要事？” 我心里叹了口气，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开门见山道，“皇上今日对朝臣说臣妾有喜，可臣妾…” 他打断我的话道，“皇后以为，朕该怎么做？” 这也能问我吗？我又不是皇上… 我不知如何作答，便又站着不说话了。2023txt.com 皇上神色中似乎有点怒其不争的意味，朝我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我往前挪了一小步。 皇上皱了皱眉，“到朕的身边来。” 我慢吞吞地走到他左手边。 皇上还是不满意，“再过来一点。” 我又向他身侧挪了一小步。 皇上面带愠色地看了我一眼，索性起身走到我面前，一把揽上我的腰，“来年皇后若不能为朕诞下麟儿，岂非是要告诉天下人，朕编了谎？” 我支吾道，“可臣妾…” 皇上再次打断了我的话，“若是皇后心里还有朕，这几日便多来陪陪朕吧。皇后能来找朕，朕心甚慰。”他眼里似乎真的藏有笑意。 可他刚刚还像是在生气的样子，所谓伴君如伴虎，皇上这两年越发得喜怒无常，我便越来越怕他。我以为我天不怕地不怕，实则我却总想躲着他。每回接驾我心里都十分忐忑，听歆儿说他今晚宿在哪宫里，我反而暗暗松一口气。可他是我的夫君，是我余生的依靠，是我将要相伴一生的人，我又怎么会不想着他念着他。 此时我仰脸看着他，早已经刻进心里的俊秀容颜却好像时隔多年后初见那样，从模糊到清晰，又从清晰变得模糊，仿佛我在鲤鱼池里溺水时眼前出现的画面。 他在我耳畔道，“为使皇后有喜，朕必定倾尽全力。” 他这意思是… 不用想了，皇上已经吻住了我，他吻着我的同时，还能把我拦腰抱起，四平八稳地走向寝殿，我对皇上的钦佩不禁又多一层。 皇上似乎十分动情，这一吻直吻到我不得不挣扎而出，满脸绯红地用力呼吸。 他把我放倒在龙床上，吻过我的脸和脖子，把我的衣襟解开再慢慢往下到我的锁骨、胸前，我不自觉地伸手勾住他后颈，他再度沉醉而热烈地吻上我的唇。 恍惚中我记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我又记不清了。 皇上褪去我周身衣物，又在我耳旁道，“就当是为了朕。” 可我知道，我是为了自己，为了能活命。我不明白皇上为何会有此一说，我是皇后，是他的妻子，皇上若想要我，我自当奉上，为了他还是为了我自己又有何不同。 第6章 红颜祸水 翌日皇上照例晨起上朝，我多睡了一会儿头昏眼花地起来，这才想起昨天没用…… 翌日皇上照例晨起上朝，我多睡了一会儿头昏眼花地起来，这才想起昨天没用晚膳，怪不得我总觉得少了个步骤。原本我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晚膳还直接忽略了，加上昨夜侍寝，皇上一如既往地精力充沛，近天亮时才安生睡下，以至于我浑身一丝气力也没有，在宫人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洗漱梳妆。 因过了早膳的时辰，这两头不接的时间让御厨临时给我准备吃的也不大合规矩，我便索性饿着肚子乘轿辇回了永乐宫。虽说离得不远，可我委实走不动道。 歆儿在宫门前迎候，我在她的搀扶下挪步入宫，一进殿便瘫坐在软榻上，单手支额，吩咐道，“让小厨房给本宫弄点吃的，什么都行，越快越好。” 歆儿应声去了，我伏在案上缓了缓精神，不久她端来几样蒸点和一碗芙蓉玉锦羹，我几乎要感动落泪，尽量注意身份地动筷，尽可能慢条斯理地一扫而空。 歆儿呆了呆，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皇上不给您饭吃么？” 我用手巾抹了抹嘴，叹道，“可以这么说。” 歆儿顿时哭丧着脸，“娘娘太可怜了，皇上怎么能这样对您，若是连皇上都冷待娘娘，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蓦然变得惊慌失措，“皇上不会真的要…” 我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皇上自然不会废了本宫，你别瞎想了，把这桌面上收拾收拾，本宫犯困，要再歇会儿，就当是午睡了。” 歆儿应承道，“是。” 我径自往内寝去，歆儿命小宫女妍儿收拾碗筷，她则跟在我后边道，“娘娘，昨晚玉妃娘娘和容妃娘娘都差人来过，送了好些东西，说是贺喜娘娘喜得龙子，本是要亲自前来，可听闻娘娘去了皇上那儿，便改日再来了。今早陆贵人、傅贵人和楚答应来给娘娘请安，可娘娘还没回来，她们略坐坐便走了。想来其他娘娘小主都得了消息，便没来白跑这一趟。” 其实歆儿全名叫做姚歆儿，与妍儿年岁相仿，只不过她是我从母家带进宫的贴身丫鬟，深得我信赖，地位自是非同一般，初入永乐宫便当上了掌事宫女，不仅永乐宫里的下人都对她敬畏有加，连皇上身边的闵公公都对她礼让三分。 歆儿为我宽衣，扶着我躺下，我倦意朦胧道，“跟她们说本宫这几日不便见人，让她们不必来请安了。” 歆儿替我掖紧被角，“这是为何，娘娘您怎么了？” 我渐渐睁不开眼，“本宫要去皇上那儿。” 歆儿满腹疑虑，可我已然睡下，只得把困惑憋在肚子里，默默退下。 我原不该吃了就睡，可我实在困倦，这一睡便睡到了申时，我迷迷糊糊地睁眼，室内有些昏暗，斜晖透过窗纱丝丝缕缕地照进来，我掀被起身，喊来歆儿给我备水洗了把脸，又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接着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恪勤殿。 我赶到时天色已晚，殿门外的闵公公问我，“娘娘怎么才来，皇上都要以为娘娘不来了。” 我讪讪道，“本宫睡过了时辰。” 闵公公有些无语地看着我，我反问他，“皇上很是恼火么？” 闵公公道，“皇上只对奴才们恼火罢了，娘娘放宽心，快请进去吧。” 我缓缓步入殿内，来到皇上面前，福了福身，“参见皇上。” 皇上看着是在批折子，可单单只盯着一处，分明是在发呆。他抬头看向我，神态竟有些痴怔，“你来了。” 我微低着头道，“是，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道，“起来吧。” “谢皇上。”因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我便不由自主地对上他如墨般的眼眸，“皇上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御医来给皇上看诊？” 皇上蓦然笑道，“不必了，有皇后在，朕便无事。” 这算是夸我么？ 偌大的西暖阁内只有我与皇上两个，我俩一时无话，四下里便静谧得令人心生不安。我想起昨夜，不禁脸红心跳，为免又吃不上饭，便嗫嚅道，“不知皇上用过晚膳没有？” 皇上顿了顿，似是经过一番沉思后问道，“皇后不愿留在殿内等朕，是因为皇后不喜朕这里的膳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