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谧本事随口一说,谁知听到这话的沈将离却忽然坐了起来,他的右手捂在小腹的位置,墨发倾斜而下,遮挡住了他的小动作。 沈将离的眼神有点游移:“我……我没事啊。” 与他相jiāo八百年,姜沉谧对他再了解不过,他狐疑看了沈将离一眼,却见沈将离满脸无辜。 时间不等人,前面还有数十位长老在等他呢。 姜沉谧也只得道:“我先去帮你应付,但不管怎么说,你还得露一下面的。” 言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却听沈将离道:“诶,等一下。” “什么?”姜沉谧以为他有什么正事要说,便转过头去。 却见沈将离一脸认真地盯着他的衣襟:“你怎么又穿了一身五颜六色的衣服,你的审美什么时候能变一变?” 姜沉谧:“……” 方才还温润耐心的人脸色一下子黑了,他是一只孔雀化妖,身上衣服都是雀翎所化,雀翎就是这个颜色,能怪他审美不佳?! 姜沉谧黑着脸道:“你还是自己去应付那些长老吧。” 说完,再不理会沈将离,转身匆匆走了。 “诶!”chuáng上,沈将离伸手欲拦,却不料姜魔尊动作飞快,转眼间就不见了身影,他只能颓然收回了自己的手,长叹道:“诶……倒霉,真是倒霉。” 魔界年年闹事,年年想进攻人间,却年年被天界打得妈都不认识,他们倒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天宫,不去招惹姬灏,可是人间出事儿,天宫难道能袖手旁观? 这些魔界长老们的脑阔里都是什么? 而且,偏偏敢在这种……他不方便的时候。 就算心中有千般不愿,沈将离还是老老实实爬起来换了衣服。 可没想到,他刚下chuáng,一种异样的感觉便袭上心头。 他脸色大变,忙往回退,可还没走两步,刚才还长身玉立站在那儿的魔君本人忽然就化了…… 他的身体逐渐低矮下去,转眼间功夫,便只剩下一件纯黑的魔君帝服静静铺展在地上。 刚才的人无影无踪。 寝宫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过了好久,地上的衣服忽然鼓起了一个小包,那包竟然是活的,在衣服底下一动一动的,挣扎了一会儿,一只白色的小兔子从衣服的袖子中钻了出来。 小兔子在寝宫内蹦蹦哒,动作熟练地来到了一块落地铜镜前,磨得锃亮的镜面将它每一根兔毛都照得分毫毕现。 避无可避。 沈将离瞧着铜镜中熟悉的兔子脸,三瓣嘴抽搐了一下,忽然抬起自己的前肢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该,让你贪恋美色,让你喝酒,让你去凡间跟凡人厮混,厮混就算了,还特么不长眼选了天帝姬灏在凡间历劫的真身。 那一夜他有多快活多风流,现在就有多后悔。 小兔子懊恼地站在铜镜前,两只前腿使劲儿地薅着自己的兔毛,也没能改变他一夜风流也不小心睡了自己死对头的事实。 本来睡就睡了,得知真相的沈将离当天晚上就跑了,根本没有给对方看清他脸的机会,更别说那只是天帝下凡历劫的真身,跳了转生池的,不记得自己是天帝,而等他历劫回去,也会忘记在凡间经历的事情。 就当是睡了一个普通的凡人呗,他本来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但谁知……回到魔界之后他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他好像怀孕了。 他揣了天帝姬灏的崽。 沈将离:“……” 历劫的真身虽然是凡人,但天帝还是那个天帝,三界第一人的血脉根本不是他一只兔妖能承受的,饶是修行八百年,成了魔界的魔君,还是被这刚刚怀胎的小崽子弄得法力时有时无。 最糟糕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连人形都没法维持。 偏偏十二长老又在这个时候搞事情要去打人间…… 沈将离竖起两只兔子耳朵,引天长啸:“天要亡我!” 天地为鉴,他之前一直洁身自好的,就是那天去人间游历的时候,看到一个教书先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迷了心神,忍不住就下手了。 想想那一夜的风流,沈将离忍不住舔了舔唇。 重来一遍……还是很快活! …… 魔君不知悔改地蹲在铜镜前回味着那一夜的美好,寝宫外头,姜沉谧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 他去了前厅,左等右等,沈将离就是不来,长老们都不耐烦了,又让他前来催促。 到了沈将离寝宫门口,姜沉谧上前敲门,也无人回应,他一用力,那大门就自己打开了,姜沉谧一惊,走入殿内,却见寝殿内空无一人,沈将离刚才穿的衣裳丢在地上。 “人呢?”姜沉谧更是狐疑,绕了一圈,在桌案上发现了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