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我想听你给我讲,昨天没告诉我的答案。" "什么答案?" 易昀打着马虎眼,假装听不懂。 颜文清戳了戳易昀心口的位置。 "昨天下午在山上,你说留在心里的话。" "既然是留在心里的话,就不要说出来了吧!" "那好吧!"颜文清勾了勾嘴角,"那你就一直藏在心里,我倒要看看你能憋多久!" "我比较想再听一听昨天晚上你说的话。" 露出一脸坏笑,易昀伸手揽过颜文清的腰,几乎就要翻身在上,却被颜文清一把按住。 "哼!"颜文清咬了咬易昀的唇,"没我的允许,不可以!" "昨晚我可是让着你…" "今天也让着我吧。难道昨晚你觉得不好吗?" 易昀感到诧异,回想昨晚自己被推倒的情景,颜文清仿佛变了一个人。 "好是极好的…只是我可能还有点儿没适应。" "那多试几次,不就适应了?" 易昀有再多的疑惑和抗议都被不由分说地封回嘴里,颜文清的吻霸道又qiáng势,正如她领袖身份的气质。 "嗯…唔!" 被吻得有些头晕,易昀大口喘着气。 近在咫尺的距离里,整个世界被那深邃迷人的双眼填满,连空气都没有挤进来的位置。易昀叹了口气,放弃抵抗,将自己全然jiāo给了那想要霸占,想要掌控的魄力。 昨天下午,和裴贝儿的偶遇就是所谓推动历史进程必然因素中的偶发事件。 颜文清和裴贝儿竟从小认识!易昀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除了感到意外,同时还隐隐嗅到一丝诡异。在颜文清说她家和潘氏认识时,易昀就应该联想到的信息,只怪她自己没有在意。 李恩泽到底想要易昀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信息?继续发展下去,易昀和颜文清的关系就快要到没有回头的余地。想起这些,易昀的心就像在滚烫油锅里煎熬一样难受。为什么她被卷入的权力斗争要以牺牲一个女人的感情作为进阶的代价? 从后视镜里看着颜文清的倒影,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摆着不高兴。她为何会如此生气?她为何会如此在意自己和裴贝儿有了联系? "时间不早了,洗漱完后,就休息吧。" 颜文清送易昀上了楼,进了房间,放下东西,语气很冷。 "你要走吗?" 易昀警觉地反问,她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 在颜文清看向她的眼神里,易昀第一次感受到了凛然的气势。她在发火,只不过那怒气正在被她自己努力地克制。 "文清,如果你是在为裴小姐的出现生气。我向你保证,我和她只是认识而已,连合作都还谈不上。" "我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你们是什么关系。" 颜文清有些懊恼地挥了挥手, "你去收拾吧,不用管我。我有点累了,先歇一下!" 看着颜文清靠在沙发里,闭目不语的样子,易昀也很困惑。默默走开,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颜文清见到裴贝儿后的反应让易昀意识到,她和裴贝儿之间的过节,也许就是李恩泽想要易昀获取的东西。正因如此,对于具体实情,易昀反而心生抗拒。她害怕真相会有她承受不起的重量。 可是事情的进程却不掌握在她的手里。就像明确知道圆圆会有离开的这天,作为最爱它的人,易昀只能静静等待,面对结局,束手就擒。被命运安排的深深的无力,让她绝望。 坐在chuáng上,指尖摩挲着掌心里的棕色小瓶,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掉。百无一用是深情,如果自己能做到不动声色就好了。 "小昀?"颜文清从身后抱住了易昀,"傻瓜,怎么又哭了?" 易昀擦了擦眼泪: "没事。一下子还不太适应没它的日子。" "有我陪你,别怕。" 颜文清取过易昀手里的瓶子,放到chuáng头的柜子上,转过身,见她一脸迷茫地望着自己。像迷了路的孩子,孤零零地立在十字路口,惊恐又彷徨。那笨拙的神情变成一柄迟钝的刀子,落在颜文清的心上,划下血淋林的痕迹。一把将易昀拥进怀里,颜文清颤着声,安慰: "乖,别怕,有我在,不难过,好不好?" 易昀艰难地点点头: "你,你也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认识了裴贝儿,他们像huáng蜂一样,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忽然之间全向我围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逃。" 我想和你一起,逃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就好。 可能是颜文清的怀抱太过温柔,让人心里有了托底,积攒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倾倒出来。所有的无措,无力,和无处安放的渴望,通通都宣泄出来,撒泼胡闹。 "文清,文清!" 抓着颜文清的衣襟,易昀声声地唤道。理智告诉易昀,很多话现在还不能告诉她。只能选择隐忍到尘埃落定,再向她和盘托出真相。告诉她,自己不过是一个诱饵,一颗棋子,用来从她身上套取情报。最后把罪与罚的选择权jiāo到她手里,任凭她做赦免或否的夺定。 低头看着易昀盛满委屈的脸,颜文清突然被一种巨大的惶恐笼罩。 许多年前,另一个人也像今天的易昀这样,抱着她泪流满面,求她勇敢起来,不要害怕命运的阻扰。可她选择了懦弱,放弃抵抗。于是,颜文清失去了她原以为可以相守一生的人。 多年过去了,颜文清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不会再心动。上天却安排了这个叫易昀的女人,惊鸿一般闯入她的世界。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被她的憨憨傻傻和执着善良打动。这些多年未曾再见的品质,动摇了她本想固步自封的心。她开始为她的开心而更开心,难过而更难过。颜文清意识到,她再爱了,她很意外却不算惊慌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此刻,心爱的人在她面前袒露着自己的脆弱,突如其来的恐惧清晰地惊醒颜文清,有限的生命里不会有无限的机会。这一次,她没有犹豫,她不打算再□□/情的逃兵。 掬起易昀的脸,颜文清一点一点吻gān她落下的泪。 "以后难过的时候,想我,只想我,好吗?" 易昀感染了颜文清的镇定,静静地点了头。 "我没有生你的气。"再在易昀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继续柔声道: "小时候,我家和裴贝儿家是邻居,她妈没得早,她爸经常将她托付在我们家,让阿姨帮忙一同照顾。她老爱缠着我,学我说话做事。凡是我有的东西,她都想要。那时她小,我大,我不计较,都让予她。可是,长大了,就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了。所以,我不喜欢的,是她来接触你。因为,你是我的。我不允许她靠近!" 这话里有太多的柔情蜜意,让易昀的思绪暖烘烘的,失去了运转的能力。而这温柔里的霸气,震得易昀亦惊亦喜。也有可能是因为刚刚哭得太用劲儿,大脑里没有足够的氧气。颜文清待她一向很好,可今晚的好里却与以往有了不同。易昀怔怔地望着她,被她浑身散发的qiáng烈气息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了判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