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敏到脚底流脓,头顶生疮那么丑,你会不会嫌弃?”习秋彤笑。 夏未岚摇头:“不会。” “那我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你是不是还爱我?”习秋彤笑开了花。 夏未岚点头:“会。” 习秋彤深呼吸一口气,搂着夏未岚的腰,嗯了一声道:“那你听我的吧,别太着急了,我今年二十八,你二十九。到我头发全白的时候,还有三十多年。三十多年很长的,夏未岚。我允许你暂时先不离婚,先跟她慢慢耗着。” “??”夏未岚叹了口气。 习秋彤皱了眉头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觉得她不上道儿。进而开口教她道:“你怎么那么笨。gān嘛心眼那么实诚,你看她下午停车场看你的那个小眼神儿,你今晚跑回去跟她实话实说了,你姐早八年前就死的剩骨灰了。她不得直接出去撞墙死了算了。还不如先拖着,你就说你工作忙,忙的没时间陪她。忙的她烦了,说不定还主动抛弃你。你看院里多少男女都是这样离婚的。” 夏未岚话不多。 “参考意见。如果你执意今晚就闹的惊天动地,我也不反对。”习秋彤无奈的笑笑。 “我知道,我会处理。”夏未岚的说辞永远叫人云里雾里。 “慢慢处理,别着急。我没有bī你,我知道??”习秋彤顶着满身红斑笑的尽量漂亮。 “小彤。”夏未岚吻了她的额头。 “我知道,你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习秋彤紧紧搂住夏未岚道:“ 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不是那时候说的,你不喜欢我了,你喜欢她。你一点都不喜欢她。是你姐姐喜欢她。我不难过你和一个人走了八年。我只是伤心你怎么不喜欢我了?我那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可你说走就走,还说爱上别人了。我难受。” “我喜欢你。”夏未岚说了心里话。 “我从来不信你不喜欢我。”习秋彤笑了又有点想哭,但这是好事,有什么要哭的。她得不到人,好歹心得在她这儿。她实在佩服了自己的神经,她怎么能跟邪教中毒似的,就是死活相信夏未岚爱她,爱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爱的天塌地陷,房倒屋塌。 因为老是相信这些虚无缥缈。 她悲催了整整八年。一恋爱就要惦记夏未岚。 一比较,还是夏未岚好。 人家说,初恋才是爱,其余的都是用来比较的。 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还是送你回家,在医院睡不好的。”夏未岚松开她一些,把桌子上的药递给她:“扑尔敏,你晚上再吃一次吧。” 习秋彤拿了药却摇摇头,笑了道:“我不回家了,你是不是11点走?” 夏未岚点头。 习秋彤拉着她的手从桌子上跳下来道:“那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习秋彤笑的很漂亮,少了很多郁闷。 拉着夏未岚悄悄往电梯里去。 20楼的VIP病房。 习秋彤开了门。 十六chuáng盘腿坐在chuáng上,安静的在画画。 习秋彤把夏未岚拉着,拉到跟前,伸手在十六chuáng的眼前晃晃。 十六chuáng看到手,才抬头。 习秋彤拉着夏未岚对她笑。 十六chuáng眼睛大大的,也露出微笑。她的牙齿很白,脸也很白,只有瞳孔漆黑,纯净的像个天使。 习秋彤指着夏未岚对十六chuáng笑说:“时月,你看这是夏医生。” 十六chuáng歪着头对夏未岚笑,伸手跟夏未岚挥挥手。 “你好。”夏未岚也笑了,心情突然异常轻松起来。她会一些手语,跟十六chuáng打手语,说你好。 十六chuáng更高兴的样子,点头跟她比划了几下。 夏未岚点头对她笑了。 习秋彤坐过去,楼主十六chuáng的脖子,对夏未岚笑 道:“夏未岚,你看,我也有情人。我才不是只有你一个,你不要得瑟。” 时月一直看着她的嘴唇,读懂意思后,笑嘻嘻也搂着习秋彤,当着夏未岚的面,凑过去亲了习秋彤的脸。 习秋彤高兴的在chuáng上啊了一声,搂着时月冲小女孩的嘴巴上招呼。 夏未岚在旁边笑着跟时月打手语。 时月笑了,也跟她比划。 “啊,你们俩好坏。都不跟我说你们在说什么。”习秋彤坐在chuáng上不满了。 夏未岚耸肩膀笑。 时月跟习秋彤吐舌头做鬼脸。 习秋彤咯吱她。 “说,你们在说什么。”习秋彤bī供。 时月跳下chuáng,躲在了夏未岚背后。夏未岚温柔的把她护住。 习秋彤不满,栽倒在chuáng上闭眼睛道:“不跟你们玩哦。” 她大概是真累了,在病人chuáng上倒头居然都能想睡。 好一会儿,那两个打手势大概是累了,时月才笑嘻嘻爬到她旁边,抱着她一只胳膊睡在她旁边。 习秋彤摸着她的光头,身后有人也摸她的头发。 她躺在中间,夏未岚怜爱的看着她。 “你们说什么了?”习秋彤问她。 夏未岚摇摇头,说的很慢:“她说她下午画了一颗心给你。” “然后?”习秋彤问。 夏未岚的神色让人安稳,笑容淡然道:“她说,她有预知,我们会在一起。” “真的?”习秋彤喜出望外高兴扭头问旁边的女孩儿。 女孩眨着眼睛,嘴巴不能说话,只是很高兴的点头。 夏未岚摸着她的头发道:“真的。” 习秋彤拉住了夏未岚的手。 睁着眼睛看夏未岚。 夏未岚俯□,亲吻了她的额角道:“都是真的。我保证。” 习秋彤忙碌一天后,和病人,和夏未岚一起躺在chuáng上,觉得安心一些。困的闭上了眼。 30 ☆、有心栽花花不开 习秋彤醒来的时候,只有时月在。 她对时月笑笑便披衣服起chuáng了,下地,穿鞋,拉开窗帘。 20楼外,今天的天,蓝的不像样子。非常非常蓝,十分十分蓝。 天高云淡。 是秋季的胸怀。 这城市,在秋季清晨的光里,显得恬静。 照顾时月饮食起居之后,光头大眼睛的小姑娘就要去做化疗。 时月的父母中午才会赶来。大多数时候有护工照顾。 化疗,会把一个人的细胞都杀死。好的,坏的。 目前,对抗癌症。 不得已而为之。 起初时月化疗的时候,习秋彤还会跟她说,你不要怕。 后来,习秋彤只想跟她说,你可以哭,但是你要活下来。 去化疗的走道不长。 习秋彤今天拉着时月陪她去。 时月走道那扇门边,侧头看习秋彤,眼神很平淡又充满对母亲一样的依恋。 习秋彤只学会了一句手语。 打给她看。 你要活着。 时月点头笑笑。用手势告诉她,会的。 苦难总像秋天的道路,还没有被打扫gān净,就会为新的落叶所覆盖。 对于一个聋哑。 习秋彤的要求不高。 只反复祈祷,活下去三个字而已。 比祈祷让自己爱下去,祈祷的更真挚,更频繁。 让人唯一的欣慰。 神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时月的状况一直在好转。 这也许是比她和夏未岚在一起,灵魂里还要温暖的安慰。 立在走道很久后,看了时间,才重回护士站上班。 依旧是忙。 乱糟糟的一团。如果归类,可以做以下总结。通常是初初患病的问题最多,问的也最繁复。从这药一天吃几次,一直要问到每天上多少次厕所合适。如果跑上来一个病患,一口专业术语,跟你说他什么地方不舒服,是哪一种不舒服,能认出药瓶上的拉丁字母。毫无疑问,这是受过病魔洗礼的人。 “妈。”小五一副要死的模样,今天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怔了。 “gān嘛。”习秋彤瞅了他一眼。 小五摸着心口,苦巴巴比苦菜花还苦道:“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我觉得我是有良知的人。我虽然很爱夏医生,但我不能下毒手拆散你们这对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