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报恩

沈八爷救了一只扑上门来的毛狐狸。沈八爷拎起狐狸:长得不错,不如炖了吧。毛狐狸挥舞爪子:大恩人,求放过,我是狐狸精!沈八爷:哦?你有什么本事?盯裆狐超级凶龇牙扑上去:我会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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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蛇!”杨姑娘惊呼一声,失态地跳了起来。

    常三妹也大吃一惊,拉着她的手往屋外跑,正撞上往里走的书生。

    “兄长,有蛇!”常三妹高呼。

    书生望了一眼屋里,小蛇妖骄横地盘踞在软塌上,直起一小截身体盯着他。他不禁失笑,回头问道:“你们怎么进了我书房?”

    他的神态太过冷漠,不只杨姑娘怔住,连常三妹都因兄长的隐怒而瑟缩了一下。

    “我……是我带着杨姑娘来的……”常三妹解释。

    书生态度谦和对杨姑娘道:“这书房往来都是男子,我平日也不许她来。姑娘家清誉为重,三妹被我宠坏,不知礼数,还望姑娘海涵。”

    杨姑娘怔住,轻轻摇了摇头,咬唇道:“不怪常妹妹,是我不好。常公子,如果无事我便先告辞。”

    书生退了开,施了一礼。

    杨姑娘看他一眼,脚步匆匆走了,常三妹迷糊地看了看哥哥,追了上去。

    小蛇妖蛮横一哼:“常公子好艳福,我看那女子不错,不如娶了吧。”

    书生道:“言之有理,我去追回来?”

    小蛇妖猛地一扑,挂到他身上时已是人形:“你要敢去,本座就叫你吃不着兜着走。”

    书生咬了一口他的唇,含糊道:“本公子吃完了吐出骨头还要兜着走。”抱着他的臀,将他放在书案上,小蛇妖没轻没重,揉皱了好端端一幅竹画。

    书生身体渐渐不大好,小蛇妖心里着急,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知人有百年,怎么偏偏他的书生连百年也无?

    书生卧榻翻着书,身上墨香逐日被药香侵蚀,小蛇妖却觉得更是喜爱,恨不得每一次呼吸都是书生的味道。

    书生问:“你可有名字?”

    小蛇狂傲:“本座才不需要名字,走出去谁能不认识本座?”

    书生瞥他一眼,却不打算拆台:“不如我给你取一个?”

    小蛇妖一愣。取名?一个人来给他取名?

    他看着书生,蛇心羞怯,臭书生以为他们的关系这么亲密了吗?名字这种伴随终生,宛如契约的东西,怎么能由一个人……但是他要是拒绝,书生岂不是要哭死?能为灵河山大蛇王取名,这是何等的荣耀。他姑且赏个面子……

    小蛇妖别开脸,冷哼:“你取吧,要是不好听,本座就咬你。”

    书生笑了下,缓缓道:“随夫姓常,名思狂。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

    小蛇妖面红耳赤,怕他还说些什么让蛇无地自容的话,忙道:“好好好。思狂就思狂。”

    书生见他脸红,满脸艳色,不由兽- xing -大发,凑过来吻他。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小蛇妖近来渐渐感到乏力,心头火烧,不明缘由,直到看到蛇皮起皱才火急火燎地发现自己要蜕皮了。

    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蜕皮。

    小蛇妖死撑着,书生敏锐地察觉他的异样,一开始问他不肯开口,后来被书生套了话,便颓唐地扯着书生的袖子讨饶。

    “要多久?”书生问。

    小蛇咽了咽唾沫,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要多久,对于妖怪而言,时间没有那么重要,每回都是一觉醒来便好了。可是他的一觉,对人而言,不知是多长时日,只怕是……

    书生沉思,说道:“灵光寺佛光普照,你不如去那儿借点善缘。”

    再不走,他怕是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小蛇犹豫不决,书生握着他的手,望着他道:“我在这里等你。”

    他的语气太过郑重,小蛇一时被迷惑,真以为醒来还有人在这儿等他。

    书生带着他到寺里,捐了香火,劳烦大师许他掘一口井,大师颔首,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爱别离,求不得,非要逆天改命,便是一步入魔,药石罔医。

    小蛇妖蹭了蹭书生,恋恋不舍地滑进井里,一方井盖遮住了天光。

    初时他还有意识,书生却如何都不来看他,他咬牙切齿,寺里的老秃驴嫌他不够烦,天天在井边诵经念佛,敲着木鱼敲到他头疼。

    后来,他睡着了,临睡前想,那人该不会有妻有子,所以一次也不曾来。

    可他不知道。

    他只想着,快点儿醒,若是书生胆敢娶妻,他就……

    他就将他抢回来。

    一道雷劈了头顶的井盖,沉睡在井底的蛇妖大梦初醒,兴冲冲朝外爬。

    只是松柏已见摧为薪,桑田更闻变成海。

    昨日种种,宛如南柯梦境,再也寻到一丝踪迹。

    他们曾经的住处被陌生的建筑取代,而他要找的人,连灰都不剩。

    他躲进荒屋,欺骗自己等着那人回来,掰着手指数日子。

    一日,两日,三日。

    原来等待的日子如此煎熬,连心头都被熬出了一滩血。

    妖怪不在意时间。

    直到有朝一日,他爱上了人。

    他盘缩在洞里,外面是凄冷的风。

    他终于能睡一个安心觉,因为他终于没了等待的人。

    小睡一阵,一枝竹节捅在他的蛇身。他气极,就要冲出去咬那不知好歹的人一番,突然发现他的玉笛不见了。

    怎么办?

    小蛇怔怔的,仿佛已经死去。

    可是捅在身上的竹枝实在恼人,他满眼绝望,慢吞吞钻出去。

    杀了他吧。就让外面的人杀了他。吃了也好,戏弄也好,他全无所谓。

    他拖着一身泥爬出来,脑袋抬也不抬,软成一条死蛇。

    一双穿着古朴绣暗纹云靴的脚落入他的视野,熟悉得令他的蛇心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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