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你不在”她说得轻描淡写,刻意抹去种种伤神,昼景心被她狠狠拋起,疼得不知怎么办才好:“舟舟……” “还饿,喂我。” 昼景呼吸猛地一滞,满腔的疼惜láng狈地摔在地上,不敢看她的眼。 琴姬变本加厉,淡笑着将某人意会的话掰开说得清楚明白,唇贴在那只泛红的耳:“恩人这样子慢吞吞的可喂不饱我,以后换个法子可好?” 这粥简直没法喂下去了。昼景无比苦恼,脊背热得出了一层薄汗,心道这种惩罚的方式真是拿捏住了她的死xué。 她眼神幽怨,可怜兮兮的。琴姬心也跟着一跳,匆匆别开脸,收了惑人的‘神通’,面上清清冷冷,如冰雪国度里走出来的仙子。 昼景庆幸在极寒之地彻底养好伤才出关,否则方才那般引诱,她心尖火种保不齐又要因忍.欲裂开。 长烨的命格就这点不好,燥.气过重。 “好。我赔你一把琴。还要什么?” “要你。” 昼景笑得开心:“还有呢?” 和她在一块儿,琴姬摒弃了食不言的习惯,帕子擦拭过唇角,笑容明媚:“要你就够了。” “多吃点。”昼景悉心喂她:“吃饱了我带你去看热闹。” “嗯。” 放下长筷她从玉盒拈了一枚纯白色丹药:“尝尝这个,护养肠胃的。” 琴姬盯着她白净如玉的指节,心思浮动,低头吻在她指尖,离开前不忘将丹药卷走,白色小药丸入口即化,沁凉的感觉遍布口腔,她喉咙吞咽,眼神似嗔似喜。 昼景与她对视不过两息,默默捂脸,耳根子像是着了火:“舟舟,我以后再不会不告而别了……” 她隐忍求饶,琴姬笑颜盛放:“但该罚还是要罚的。” “主子,墨棋姑娘来了。” . 房间气氛透着古怪,墨棋暗暗揣摩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说了两句话再次意识到今日她就不该来,红着脸告辞,走出门,一边惊叹琴姬媚色惊人,一边感慨她的好运道总算来了。 有了天下顶顶尊贵的家主做靠山,琴姬就算脑子抽了想拆了这座秋水城都使得。 一路从白梨院走出很远,墨棋捏着帕子,心里升起一种明悟:得亏她与琴姬消怨和好,若不然依着家主对琴姬的偏宠,她如何都吃不着好果子。 她走后,昼景问道:“你那支合欢就是送给了她?” “是啊。” 昼景“哦”了一声,心里立场分明:舟舟的朋友便是她的朋友。 “恩人不再吃些吗?” “不吃了。”她语气幽幽:“凡尘俗物可喂不饱我。” 花红冷不防听了一耳朵,羞得急忙退远。 琴姬嗔她:“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热闹?” “当然。”昼景依着惯例去捞她纤纤玉手,落了空。她后悔不迭,又在心头记了道姮一笔。 “走罢。” 一向爱隐居在家弹琴做梦的琴师今日无事竟然出门了,流烟馆的姐妹们为之一惊,纷纷探出头,却见少女身边早有人相伴。 雪发仙颜,君子如玉。 挽画啧啧称奇,没想到琴姬心里有人是真的。更没想到她眼光之高,运道之好,会和九州顶尖的人物有了私情。 她瞥了眼如丧考妣一脸病色的莲殊,莲殊前两天还在做给墨闻钟做妾的美梦,做妾是假,纠缠琴姬是真,如今墨闻钟命悬一线,墨家还能不能在秋水城立住,难说。 莲殊竹篮打水一场空,到了这份上如若还执迷不悟,她摸着手腕,暗忖:那么流烟馆四才女恐怕要少一位了。 墨家门前。 顶着大肚子的女人闹得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她声嘶力竭的怒吼。 琴姬坐在马车车厢,无需掀开帘子光听动静就能想象到外面那场混乱。 昼景规规矩矩坐在她身侧,连片衣角都不敢挨,她这般老实,琴姬杏眼含情:“墨闻钟在外面招惹不该惹的女人,如今连孩子都弄了出来,恩人,你往后可会一心一意待我?” “我会爱舟舟永生永世。” 这誓言太重,琴姬愣在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昼景想拥她入怀,碍于还在被惩罚期,犹豫一二,指尖星辉凝成一朵纯净的星灵花:“送你。” “真漂亮。”她眨眨眼,将术法结成的花爱惜捧在手中:“它几时才会消散?” “如果舟舟愿意,它永远都不会消散。” 一语双关。 少女低头轻吻星辉闪耀的星灵花,笑意温软:“我愿意。” “愿意什么?” 她仰起头,轻言慢语:“愿意被你爱永生永世。” “舟舟,再喊我一声‘恩人’。” “恩人。” 昼景眼睛眯成一条线,笑得格外坏:“舟舟,我还记得你曾说与自家恩人谈情说爱是极其禁忌的一件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