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室里有一尊檀香木制作的棺椁被放在中间位置,四周燃着明火照亮。 棺椁早已被打开,里面躺着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 男子似是沉睡着,神态安详,面容俊美而苍白,嘴唇却殷红如血,红的刺目。 昏huáng的灯火明明灭灭,半光影半yīn暗的照过来,将躺在棺椁里的男子衬染的分外妖孽与邪肆。 “阿凌。”林莫趴在棺椁旁轻声叫他,拉过男子的手,慢声讲着琐事。 但无论说什么,或做什么动作,男子都没有丝毫反应,除却有呼吸有心跳外,他和一个jīng致的木偶没有任何的区别。 林莫说完后又俯身,在男子的唇上亲吻一下。 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他都亲多少口了,可睡美人却依旧没有醒来。 “唉。” 林莫丧丧的双手握拳托着下巴,趴在棺沿上盯着男子发呆。 半响后,抿抿唇站起,从季世凌的身侧拿过一个小瓷碗,掏出符纸点燃。 符纸在碗底化作漆黑的液体。 他拿刀子划破手指,挤了几滴血进去,似是水入油锅,立即沸腾,等血完全融入后,才放下碗,解开季世凌身上的衣服。 衣服下,是无数道已经绘制好的漆黑符文。 林莫神情严肃,食指与中指并拢一起,沾染碗中的液体继续绘制,黑液用完,季世凌的身上也遍布符文,密密麻麻的不见空隙。 最后一笔落成,黑符在胸口处连成一片特殊奇诡的图案,竟然暗芒微闪,开始融入皮肤,五脏六腑…… 最后逐渐消失。 林莫不见慌张,表情平和,静静的等待几秒后,符文再次出现,却由漆黑转为血红。 画下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季世凌的胸口处不断游走,暗红色的光芒也不断闪烁着,却像是要即将熄灭一样。 室内无端掀起yīn寒的风,chuī得灯火剧烈的震颤,光影明灭。 半响,符文消失,暗芒熄灭,风停,灯火恢复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莫垮下脸,眉眼黯淡,“又失败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又很烦恼,布置几天,不知所踪的二魂七魄依旧没有被召唤回来。 “只能出去找了。”站立良久,林莫喃喃道。 他转身跑出墓室。 不知过了多久又跑回来,手中拿着一个被符纸包裹住的小玻璃瓶。 再次划开手掌,鲜血被引进碗里,用鲜红的血液在季世凌的胸口处绘制成一道复杂晦涩的符箓。 林莫闭上眼睛,掌心紧紧贴在符箓上。 比先前要简单些。 符箓开始逐渐的收缩进季世凌的心脏,手掌拿起时,一道血珠也从心脏处升起。 紧接着,血珠被引入小小的玻璃瓶中,在进去的一刻,包裹在外面的符纸也霎时由墨色纹路变为血红。 林莫苍白着脸,虚脱的靠坐在棺椁旁,紧紧的握住玻璃瓶,埋首待了会儿。 起身后,他将季世凌的衣服重新穿好,软声道:“阿凌,我出去将二魂七魄给你找回来,等我啊。” 分外不舍的看了又看。 忍住眼睛里的湿润,他抱着小玻璃瓶一退再退,终于一步三迈的退出里室,将墓门关严,回去观内。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棺椁里的男人眼帘轻颤,慢慢睁开。 主室里燃着的灯火霎时熄灭。 男人猩红的双眸里仿佛承载着极致的罪恶与深渊,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是奢侈,只有无端的冰冷与yīn寒。 他殷红的唇瓣微启,似乎要呼唤什么,却最终闭上眼睛,再度沉睡。 ……………………………… “头儿,就是这里。” 薛卓临指着前面的破工厂,让周围的警察快些布置,拉开警戒线。 有人报案,说是在废旧的立海炼铁厂里发现一具女尸,一具被砌在墙里的女尸,身上多处伤痕,容貌被毁,肢体断裂…… 很明显是非常恶劣的凶杀案。 一般这种骇人听闻,难以调查的凶杀案在确定后就会提jiāo给他们刑警队的专案组调查。 唐洐初点点头,与薛卓临进入警戒线内,边走边问:“什么人报的案?” 薛卓临:“听老刘说,报案人是个小和尚,本来在工厂里捡铁……” 电话是老刘接的,也是他和段雨先到的案发现场。 唐衍初与薛卓临刚进去,就被一个锃光瓦亮的小光头吸引了目光。 对面站着老刘和段雨。 两人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小光头明显不怎么配合,左顾右盼不说,手上也不停的扯着花草闲玩,态度非常不端正。 唐衍初皱了皱眉,与薛卓临向里面走去。 * 林莫认真的揪着手上的花草绕圈打结,对面的两人还在滔滔不绝的问着问题,神情严肃,句句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