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侯眉头一跳。 姬瑾荣说:那三支箭,是您,”他顿了顿,望着卫国侯,缓慢却平稳地把话说完整,——是您,吩咐的。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那种情况下只能快刀斩乱麻,决不能让他们乱起来。 卫国侯心中一震。 他又是欣慰又是痛惜。 欣慰的是新皇有dòng明一切的能耐,痛惜的是以前新皇什么都不做,应该是为求自保啊! 卫国侯怒声痛骂:那镇南王果真是乱臣贼子!只为李祭酒前些日子骂了他一句‘汝之贼心,路人皆知’,他就这样栽赃陷害李祭酒!” 姬瑾荣说:不是。” 如果他是镇南王,绝对不会做得这么蠢。 这事不过是有人想来个一石三鸟之计罢了,不入流的小计谋,上不了台面,绝不是镇南王那种枭雄般的人物会使的。 卫国侯一愣。 姬瑾荣笃定地重复:不是他。” 此时一把淳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姬瑾荣身后传来:陛下圣明。” 第3章 收服草根蛮王(三) 姬瑾荣转过身,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此人腰肩挺括,五官硬朗,皮肤被漫长的军旅生涯晒成了古铜色,漂亮的肌肉仿佛要从铁甲中挤出来——竟是众人口中的镇南王。而他身边跟着一匹火红色的马儿,看起来还没成年,可是目光炯亮,足蹄有力,瞧上去是匹顶好顶好的马! 姬瑾荣借用”原主的身体之后,也练了几次骑she,对这项以前根本不能碰的事情十分热爱。 这些天姬瑾荣特意了解过不少关于马的事——正是因为和他有过几次接触,何泰才敢直接找上他。思及正事,姬瑾荣把目光从红马那边收回,转回镇南王身上。 对上姬瑾荣扫过来的眸光,镇南王头皮微微发麻。他单膝跪地,对姬瑾荣行了一礼:陛下。” 在见到镇南王的那一瞬,姬瑾荣有些恍惚,仿佛看到魏霆钧站在自己面前。 可见镇南王朝自己”行礼,姬瑾荣又回过神来。 如果是魏霆钧的话,绝不会向他以外的人行礼。 如果魏霆钧在这个世界里不是人人口中野心勃勃的镇南王,那会是谁? 姬瑾荣想说不必多礼”,却发现结巴的毛病又犯了,只能上前伸手虚扶一下:不必。” 长孙猛诧异不已。 镇南王是有名的杀胚,身上的煞气连他都害怕,没想到平日里胆怯无比的姬瑾荣居然敢上前去扶镇南王!姬瑾荣刚才的表现已经够让他吃惊了,这下简直让他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下一刻,长孙猛虎目圆睁,简直目瞪口呆。 姬瑾荣也呆住。 姬瑾荣原是虚扶,压根没碰到镇南王。没想到镇南王是个实在人,铁钳般的大掌着着实实地抓上来,把他的手掌包裹在掌心,任他如何挣都挣不开。 等镇南王站起来了,他才发现镇南王比自己高大半个头,他只到镇南王的鼻子那么高。 眼看镇南王还抓住自己的手,姬瑾荣斥道:放肆!” 镇南王松开手:是臣鲁莽,请陛下恕罪。”认错是认错,那饱含侵略性的目光里却没有半点悔过之意。他朗然一笑,臣只是心中欢喜。” 姬瑾荣心头跳了跳,眼底掠过几分迷惑。 镇南王理所当然地解释:欢喜陛下对臣的信任。” 姬瑾荣让长孙猛将卫国侯抬上软轿,去让太医为卫国侯看诊。 见镇南王没有退下的意思,姬瑾荣挣扎片刻还是开了口:南行剿贼,可还顺利?”原主虽然不通朝政,镇南王的去向却还是清楚的。 镇南王只落后姬瑾荣小半步,身上传来明显的血腥味。姬瑾荣看向镇南王的银甲,发现上面泛着殷红血光,竟是连血都没擦。 镇南王说:一切顺利,已剿灭贼首。”他悄然靠近,几乎与姬瑾荣紧贴,臣从南门归来,听闻陛下亲临北门就赶了过来,连甲衣都来不及换下,唐突陛下了。” 姬瑾荣:……” 你真要觉得唐突,其实可以不用走这么近的! 可镇南王这话说得忠心耿耿,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姬瑾荣没法说什么。他只能说:有心了。” 镇南王将红马牵到姬瑾荣面前,说道:这匹马是臣从北边得来的,本想着觐见陛下时再献给陛下,现在既然见到了,不如陛下就先用它代步吧。” 姬瑾荣实在喜欢这匹红马,点点头说:好。” 镇南王眼底微微含着笑,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他牵着红马,灼热的目光始终凝在姬瑾荣身上,口中的话题却换了一个:国子监此事非常蹊跷,如果陛下信任臣,臣愿为陛下分忧。”